这种屋子,在之前他们都不会正眼看,现在却是他们的安身之所。
这种落差,让五人心中更加酸涩和迷茫。
为什么突然会这样啊?
此时他们还幻想着有一天能重新回城,不知道自己在今后十年的日子更加难熬,受苦受累,尊严被踩到脚下,还要时不时被拉出去,接受众人的批判。
“吴叔,钱叔,你们住这间吧,我和阿芝墨墨去旁边那间。”萧建设先开口。
“嗯。”吴仲秋和钱仁川答应了。
萧建设带着妻儿去另一间屋子,钱叔和吴叔都是他们在路上碰到的人。
萧含墨和文芝跟着萧建设来到另一家屋子,里面一张简陋的木板床。
“娘,我们以后要住在这里吗?”
看着萧含墨懵懂的眼神,文芝感到自己的心脏传来一阵阵的痛,强打起精神来,“是啊,墨墨,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
“我们不回家了吗?”萧含墨只知道一群人把他们从自己家拉出来,还有人打骂他们,再之后,他们就来到这个地方了。
“乖啊墨墨,我们先这里住。”文芝轻声安抚,家啊,她也想回去。
“阿芝,墨墨,你们先坐在休息,我去院子里拿些稻草。”
“建设哥,我跟你一起去。”
看着爹娘出去,萧含墨也跟了上去,一家三口把稻草搬到木板床上。
他们没有被子,只有身上这身衣物,这些稻草,晚上也能为他们抵挡些寒冷。
至于财物,身上多多少少是有的,但是现在不能拿出来。
听到动静,吴仲秋和钱仁川也出来了,五人沉默地在院中忙碌。
傍晚,天已经黑了,双木大队的炊烟袅袅升起,却和他们五个人无关。
柳大柱又来了,给他们带了10斤粗粮,生产队借给他们的,要还的。
还偷偷给他们一个瓦罐,一个火镰和火石火绒,用来打火,有人让他捎带来的,给他一块钱好处费。
稳赚不赔的买卖,他当然答应。
柳大柱想,看来这几个人在这里也有富亲戚,以后他多少看顾点他们。
文芝感受到柳大柱的善意,忍不住失声痛哭,他们一路上得到的都是恶意,更显得这份善意弥足珍贵。
破旧的院子里,传来女人的呜咽声和孩童的抽噎声。
萧建邦默不作声地站在院门口,听着里面传来的动静。
吴仲秋老爷子对他有恩,他提前就知道吴老会到阳县双木大队,今天知道人已经到了,先托人给他送了必需品。
县城里有提前给老爷子准备的衣物药物,只是不好托人送,容易让别人注意到老爷子。
他今晚亲自带来了,衣服让吴老穿在里面,药物让他藏好。
他担心万一老爷子出什么事,他鞭长莫及,这些药物放在这里他也能放心点。
只是没想到,他多年没见的大堂哥也在这里。
还带着妻儿。
既然来了,那肯定要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