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棠做手术的这段时间,顾西辞把一切安排好了。
初棠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几个陌生男人,颔首,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疲惫,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她今晚要守夜,现在必须去吃饭。
她去卫生间把双手仔细细致地又清洗一遍,脑袋放空,把乱七八糟的情绪清理出去。
转而去了临时安排的休息室,热食进入胃中,暖意传遍全身。
“咚咚咚”
“棠棠,是我。”
初棠咽下嘴里的米饭,抿了一口水,“进来。”
顾西辞手上拿着的还有一个饭盒,他把里面的鸡汤倒出来,递给初棠,“奶奶刚刚送过来的。”
初棠捧着碗喝汤,顾西辞在一旁跟她讲刚才那群人。
“刚才来的都是咱哥在燕京的朋友,一起长大的,得到消息就赶过来了。”
“那个哭……眼睛红肿的男人是谁?”
初棠对那个黑色衣服的男人印象最深刻,长得五大三粗,一脸凶相,说他要去干架都有人信,眼睛却肿的像是被蜜蜂蛰了。
顾西辞的声音透着无奈,“他叫夏言,我们兄弟中排老四,跟咱哥的关系最好,从小跟在咱哥后面长大的。”
“只是长得有点凶,人其实很好相处。”
“他的声音,跟他的长相有些出入。”
“原来是这样。”初棠不再关注这件事,“顾西辞,你吃饭了吗?”
“吃了。”
等待手术结束的时间可以做很多事,比如抹平痕迹,遮盖初棠的行踪,比如吃饭。
顾西辞认真地看着吃饭的初棠,时不时给她添汤,告诉她目前燕京的情况。
吃饱喝足之后,初棠窝在顾西辞怀里,把脑袋埋进他的胸膛,一行清泪从左眼角滑到右眼尾,隐没在头发中,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有湿润的发丝证明着泪珠存在过的痕迹。
顾西辞只是安静地抱着她,任由她发泄自己的情绪。
十分钟后,初棠休息好了,“顾西辞,我要去病房了。”
“今晚我陪着你。”
初棠和顾西辞到病房外的时候,外面站着的只剩夏言一个人,一米九的大汉委屈地蹲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路过的医生和护士。
“夏言。”顾西辞声音淡漠,和在初棠面前判若两人。
“三哥,小妹。”
三哥,是夏言对顾西辞的一贯称呼。小妹,是他跟着萧建元喊的。
娃娃音在初棠耳边响起的那一刻,她只想给顾西辞一脚。
要不是整层楼都没有小孩子,她还以为是谁家小孩跑出来了。
这个声音,和长相是天差地别。
“夏言哥,你好。”
“哎,小妹,咱哥怎么样了?你说吧,我都能接受。”
两行眼泪从夏言那双红肿的眼睛流下来,他却没空去管,固执地看着初棠。
“12小时之内没有特殊情况就是脱离危险了。目前一切情况正常。”
“我明白了。”
初棠在病房里面,顾西辞和夏言在病房外面,一切按照预料中进行。
直到深夜两点,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手术室的灯重新亮起。
走廊上人心惶惶,不约而同地关注着手术室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