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这么重的手做什么?哎呀!我的好静儿,快让娘亲看看。”
贺夫人一把推开贺将军,将贺静儿护在怀里,小心检查着。
“呜呜呜……娘亲,我做错了什么嘛?我和贤哥哥只是见过几次罢了!而且,明明是王家退了婚,父亲怎么能怪我呢?
咱们两家从来没有对外提过此事,如今退婚也是悄无声息的,女儿的名节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呜呜呜……为什么爹爹和爷爷都这么生气,为什么要怪我?把我教导成这样的不是你们嘛?”
贺静儿哭的很委屈,她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挨打。
贺将军两步走到贺静儿面前,抓着她的领子将人提了起来,狠狠摔出暖阁,扔进门口的雪堆里。
贺夫人刚要说什么,贺将军抬手就是巴掌抽了过去,将她也抽飞到了贺静儿旁边。
他吩咐侍从照顾好老爷子,老爷子醒了第一时间通知自己。随即,他一步步走出暖阁,靠近母女二人,蹲到了她们面前。
“你知不知道,你爷爷靠的什么当上威远将军的?你知不知道,为父这个中郎将从何而来?”
“呜…爷…爷爷随着先帝一起南征北战,靠军功得来的将军府啊!
爹爹的中郎将是新帝登基时加封的,他需要仰仗将军府,自然会给爹爹加官进爵。”
贺静儿原本并不准备理会父亲莫名其妙的提问,可是,面对父亲那可怕的眼神,她只能边哭边回答。
贺将军听见她的回答,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他实在不敢相信,他们贺家杀伐果决算计一世。最后居然能养出这么草包的女儿,她在放什么屁?
贺将军看了眼仍旧在哭的妻子,再次扬起手掌狠狠拍了过去。贺夫人被拍晕后,贺静儿吓得不敢哭出声了。
“咱们去书房说话,别打扰你爷爷休息。
贺管家,送夫人回房,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
贺将军冷冷的说完,拎着贺静儿走向书房。到了书房之后,他将贺静儿扔在了书案前,让她跪在那里听自己说话。
“静儿,我真的没想到,你平时看上去古灵精怪的,实际却如此愚蠢不堪。
这些年是为父对你太过娇纵了,等你爷爷醒了之后,我会尽量替你求情的。
放心,你长成这个样子,你母亲也有责任,她会和你一起受罚的。”
“爹爹,为什么?凭什么?”
贺静儿被打的不敢挣扎,也不再嚣张,她哭红了眼睛,泪眼朦胧的看向贺将军,只想要一个解释。
“哼!为什么?好,我告诉你为什么!
你爷爷是先帝封的威远将军,你可知,先帝封你爷爷的同时还一起册封的几个大臣将军如今如何了?
你不知道,我告诉你,他们如今有的是黄土一捧,有的在乡下田间坐着发呆。
但凡和你爷爷一样保住官职的,都是新帝当年登基时,坚定站在圣上身边,一同对付贤王的人。
当年的贤王麾下无数,是距离皇位最近的人,若不是当年他实在年幼,如今怕是已经变天了。
如今的逍遥侯,他的羽翼肯定还在,可终究再也飞不起来了。
你知道当年和逍遥侯打的最凶的是谁么?是你爷爷!他的母妃就是你奶奶入宫赴宴时毒杀的。
你和他怎么可能会有结果,他就是畜生,也不可能把过去全忘记了吧!”
贺将军坐不住说话的时候,他越想越气,人再次出现在贺静儿面前,他俯身弯腰,捏着贺静儿的脸和她对视。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官位,不是你爷爷的从龙之功。
而是,当年夺嫡之争最惨时,王宽的父亲王乾替圣上挡了毒箭身死当场。
你爷爷在王家给你和王宽订了婚约后,圣上看在王宽的面子上,才给我加官进爵。
现在,你再想想,如果当今圣上知道我的女儿退了他好友王宽的婚约,然后要嫁给他一直想法设法都杀不到的死敌。
你猜,圣上还会留贺家么?”
贺将军的声音普通一盆冰水灌在贺静儿身上,原本只是有些恍惚的她,这会儿整个人如坠冰窟,冷的牙齿都在颤抖。
“不会的,贤哥哥和我初遇的时候,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们还结拜成了兄弟,他是大哥,我是二弟。
我们一起喝酒,一起看海,一起狩猎。那些日子,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日子,那些都是真的,贤哥哥不是那种居心叵测……”
“嘭!”
贺将军听不下去了,他狠狠一脚将贺静儿踹飞,贺静儿撞在墙上,吐了一口血之后,便晕了过去。
贺将军随意摆手让侍从把贺静儿带下去,他双眼无神的坐在书案上,老爷子被气晕了,而自己也想不到该如何是好。
他现在十分后悔,贺静儿小时候跌落荷花池之后,自己就不该跳下去救她上来,让她直接淹死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贺将军继续叹息,他还没告诉贺静儿,如今威远将军府因为多年来一直给伤亡士兵补贴抚恤金,如今府里已经有些入不敷出。
若不是这些年有王家一直照顾着,将军府别说好名声了,想吃一顿好饭估计都难。
就在贺将军愁的快白头发的时候,凌霄和王老爷子刚从城外打马归来。
只因为他们早早离开将军府后,凌霄露出灿烂笑脸看向王老爷子,问他要不要去城外打马看雪。
王老爷欣然同意,二人下了马车,骑上高头大马,在城外自家的庄子外信马闲游了一阵。
等二人回到王家,王坤早就备好一桌子酒菜,含笑迎了老爷子坐到桌子旁。
“爹,你们去贺家怎么回事,成了怎么不送礼?不成怎么还有心情出城去游玩儿。”
“咦,叔父您这话说的不对,就是因为不成,我才带爷爷出城散心的啊?”
凌霄微微笑着,拿起暖好的酒壶,给王老爷子和王坤倒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