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老汉姓沙,权且先称其为沙老汉。
一人家住在前方不远处的沙坪村中,以为刘地主家当佃农过活。也就是说,他家一年到头所种的地,都是人家刘地主家的。
这刘地主不是本地人,乃是上元县中颇有些钱财的富商,数年前突然来到村里,目的便是为了买地。
这刘地主倒也豪横,所有卖地与他的人,都是直接取走现银,收购的价格也不低,买卖双方皆大欢喜。
而刘地主在沙坪村打响了名号,成为当地有名的信义一词代言人。
这也导致越来越多的人找到刘地主,想要将自己的地卖个好价钱。刘地主自然是来者不惧。
几年后,村子里大部分的土地便都被刘地主给买了去,慢慢得村子里大部分的人家都成了刘地主家的佃农,沙老汉家便是其中之一 。
“那佃租是多少呢?”
听到佃租这个词,沙老汉一家除了还在吃碗中肉的孩子,其余的人都将头低下,似是说到他们的痛处。
苏奕等人也能猜出,这佃租必定不低就是。
而沙老汉也继续为苏奕等人解释道,原来这刘地主居然是披着羊皮的豺狼。
最初大家租种时的佃租都不算高,比之楚率规定的还要低许多。所以大家也都习惯租种他的地。而刘地主也在几年时间内,将村里人手中的地收了个七七八八。
与此同时,这佃租一年年在增加,一直加到楚率规定的最高限度。然而大家手上几乎都没有地,所以只能种这高佃租的田地,根本就没得选择。
可若只是这佃租的话,一年到头下来,种的地够多的话,一家子温饱也是没有问题的,甚至还会有富余。
但是刘地主又如何会这么轻松就放过村民们?佃租已经是最高的标准,便从别的方面增加各种名目,用以剥削村民多余产出。
所以这刘地主也被称为刘扒皮。
纳兰静怡听到这,也是眉头一簇,追问道:“各种名目?老者可否说说有哪些?”
“耕牛的使用,耕具的使用,种子钱等等诸如此类的,还有很多种。”
沙老汉说完之后,苏奕等人都沉默了,若是如此的话,这刘地主倒也是在‘合理’的范畴内对这些村民进行剥削了。
即使是他们想要帮助这些村民们,也很难有什么好的办法去帮助。
首先这刘地主在买地时,都是按照市价来买的,且不存在收了地不给钱的事情发生,这佃租在律法规定的上限,旁人也说不得什么,而就沙老汉目前所说的这些,只要收费不高,也都是合理的。
苏奕也问道:“那您一家一年劳作下来所得,够一家人生活所需吗?”
只见沙老汉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头,倒是让苏奕等人不明白了。
曾思源此时也问道:“那到底是够还是不够?”
沙老汉闻言也说道:“若只靠这十余亩地,自然是不够的,但是农忙之外的时间,给刘地主家做做工,或是进城找些活计,再有家里的妇人们做做手工,填补些家用,倒也能过得日子。”
纳兰静怡接着问道:“那村子里如您这般的家庭,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