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挺好?”
安江畅语气还挺愉悦,“可惜啊,不能陪你走到你痊愈的那天了。”
“真离职了?别的医院也不去了?”
“不去了,我自己都有心病,怎么医别人啊?”他自嘲着,语气倒是有一种解脱的意味。
“我不认为那是病,喜欢一个人是自由,无关性别。”祁柚白眉头轻皱,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人。
她其实很不会说话,别人难过的时候也不会安慰别人。她只适合当听众,不适合当劝说者。
好在安江畅也不奢望她安慰,他语气轻快,“要是世界上每一个人都像祁小姐这么通透就好啦。”
“我可不通透。”毕竟她容易看不开。
安江畅道:“我会帮你开好药的,是你过来拿,还是我给你寄过去呢?不过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我最后一次帮人看病了。”
他已经累了,对于这个世界有深深的无力感。
以前总劝着病人都看开些,到他自己这里,反而什么都不通透了。
事情来得挺突然的。
祁柚白突然不知道怎么接他这句话,在她身边发生的事,都是那么防不胜防。
柳逸舟是,安江畅也是。
和齐淮琛在一起也是。
半晌,祁柚白才闷闷道:“你给我寄过来吧,一会儿我给你发个地址。”
“行。”
安江畅呼了一口气,他那边的风依旧很大,“不过你放心,我离开之前,一定会帮你安排好一个稳妥又可靠的医生的,绝对不会像我一样,是个庸医。”
祁柚白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她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只觉得有些苦涩,“不用了。”
“怎么?”
“心理医生都没了,病也该好了。”
她不认为自己有那个毅力,再次向一个陌生人述说那不堪内心世界。
她承认,她早就把安江畅当朋友了。
她其实一直都很珍惜身边每一个认识的人,只是她不擅长表达自己。
“话是这么说,但是,生病的时候总是需要医治的。世界上那么多医生呢是吧?”他说得淡然。
“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祁柚白不想讨论换医生的话题,直接跳过了。
“接下来啊,再说吧,可能去一趟爱尔兰。”
“去做什么?”
“领证啊。”
爱尔兰是一个提倡对婚姻忠诚的国家,没有离婚一说,结婚可以选择年限,年限越少,费用越高。
年限越多,收获的就是祝福了。
祁柚白听说过的。
她问,“你打算领几年的证件啊?”
祁柚白不得不感叹,前段时间还信誓旦旦说自己单身29年的安医生,才过了多久,就决定去领证了。
安江畅思考了一下,才肯定地回答,“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希望是一辈子。”
“还回来吗?”
“当然。”
“那——祝你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