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内,罗从言正和祁老爷子下棋。
祁慕青就在旁边安静地看着,罗睿被压着写学校布置的作业,手机被收了,他整个人抓耳挠腮。
祁慕知顺着她的视线往屋里望,眉头轻皱,“我的腿是小事,川川不回来,无非是不想面对我姐。这母女俩,关系怎么僵到这种地步?”
他很少回家,也没怎么过关注自家外甥女的情绪。
只知道五年前母女俩大吵一架,祁柚白独自一人出国求学,断了与所有人的联系。
他曾经联系过她的。
可是,她拒绝接听电话。
后来就忙部队里面的事了,顾不着家。
直到去年腿受了伤,他在部队里休整,关注家里的事,才知道他的外甥女这么多年都没回来过。
祁慕青的性子祁慕知是了解的,那时候,她产后抑郁,对祁柚白的态度算是厌恶,甚至不想看见她。
后来祁柚白大了一点,祁慕青的态度也没多少好转。
直到她离婚,直到祁慕青和阮郁亭都不想要祁柚白的抚养权。
那个总爱躲人身后的小女孩才彻彻底底明白,她不被人喜欢。
不爱回家,大抵也是因为觉得,自己压根儿没有家。
“她在齐家也挺好的。”罗然上前帮祁慕知推轮椅,轮椅滑行的声音并不刺耳,但总多添加了几分压抑,
“齐淮琛总不会让她受委屈,回来撞见祁阿姨,不知道又是怎样击搏挽裂的场面。”
祁慕知沉思了半刻,才道:“齐家,确实挺好。”
罗然推着祁慕知朝客厅走去,玻璃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外面的冷意被隔绝开来,雪渐渐下大,积了薄薄的一层。
罗睿虽学着祁柚白变废、变得不学无术,但,他终究不敢在祁老爷子面前造次,也不敢在祁慕知面前胡闹。
外公和小舅舅对他虽然好,但是,他能感觉得到,再好也好不过祁柚白。
对于那个同母异父的姐姐,他懂事后总心怀愧疚,可始终弥补不了什么。他站到她面前,她就当没他这个人一样,忽略了个彻底。
他看着手底下的试卷,思绪外放着。
这样热闹的跨年,他好久没见有祁柚白一起了。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祁老爷子看着棋局,不动声色落了一步棋子,余光见失魂落魄回来的俩人,心底大抵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罗从言看着老爷子落下这部棋,眉头不由得皱起来。
破绽太明显了。
只要一步他就能赢。
罗从言执起棋子,却下了另一处,直接漏出了更大破绽。
让棋明显,祁老爷子却只是笑笑,重新执棋,轻而易举拿下了棋局。
罗从言顺从的话还未出口,祁老爷子就率先抢了话头,
“今年这个年,老爷子我啊想安安静静地过。”
赶人意思明显,除夕那天,祁慕青他们不用回来了,好好在罗家过。
祁慕青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这话的言外之意。
她无所谓笑笑,“行。”
无非是为了祁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