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是管家闻声而来,罗睿的手就废了。
毕竟祁柚白真的没收力。
祁慕青从公司赶回来的时候,家庭医生已经在帮罗睿包扎手指了,他被吓得不轻,医生轻轻扯动一下,他就哇哇大哭。
祁柚白淡然坐在沙发上,目光沉沉地盯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罗家一大家子都到齐了。
罗从言平时还挺护着祁柚白的,但那天差点儿被踩废的是他儿子,他看祁柚白的眼光沉的可怕。
祁慕青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将事情了解了个大概,她脾气一直都不太好,回来看到罗睿那惨样,又看到祁柚白那事不关己的模样,怒气值早就已经达到高峰了。
她不由分说,拿起自己的包就往祁柚白头上砸,劈头盖脸一顿骂,“祁柚白,他是你弟弟!”
祁柚白躲都没躲一下。
祁慕青的包重量可不轻,包上又有链子。那一包下去,阵痛感立马传开来,砸得她视线模糊。
头上,温热的液体在往外冒。
丝丝血迹,从额角处渗出来。
罗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祁慕青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会把她砸出血,低头一看,是链子上有一个小钩子,钩子上已然沾上了一点红。
就连哇哇大哭卖惨的罗睿,也愣了下来。
祁柚白像没感觉似的,抬眼看她,眼底一片冷漠,语气很淡,“从现在开始,他不是了。”
罗睿不再是他弟弟了。
矛盾啊,总是积久了才爆发,人总得有个底线。以前罗睿一次次挑衅她不看在眼里,可她放在了心上。
她当他小,当他不懂事,她不计较;她看他得到母亲全部的关心与爱护,她不嫉妒。可他一次又一次,越长大越废。
他是怎么跟那些同学说她的,说祁柚白抽烟喝酒又打架,女孩子家家的还纹身。
他才十一二岁啊,他那些同班同学又能有多大。小小年纪,就在外面造她的谣,造得家家户户都知道祁家大小姐不好惹。
可她什么时候计较过。
她傻啊,她还当这个弟弟童言无忌呢。
她祁柚白,18岁才第一次喝了酒,出国后才学会了抽烟,身上更是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纹身,打架,打的是校门口收女孩子保护费的混混。
她干干净净!
听到她这句话,祁慕青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扬起手,可触及到她额角的血,巴掌始终没落下去。
整个人都气的发抖,“你说什么胡话!老娘十月怀胎辛苦生下你,这是生了个什么狗玩意儿!”
祁柚白目光定在她迟迟未落下的手,自嘲了声,“你当初应该弄死我的,在我生下来的那一刻。这样的话,你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我也不会那么痛苦了。
为什么生下她,又不爱她呢。祁慕青总嫌她做得不好,可她也是第一次当女儿啊。
别人家的女儿,不都是父母疼爱的么?
就连罗然,都有自己的爸爸爱她。她从中得到的一点温暖,都是罗然分给她的。
祁柚白以为她只是不喜欢孩子,可罗睿出生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她只是不喜欢她而已。
“啪!”
那一巴掌终究还是落下来了,打得又狠又重,“养你这么多年,养了个白眼狼!”
祁柚白被打得侧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不过她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态度。
自顾自站起来,抽了几张桌子上的纸巾,胡乱麻了一下额头上还不断在往外冒的鲜血,将沾满血的纸团轻轻丢进垃圾桶里。
痛得麻木了。
不过无所谓。
反正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