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柚白的门甩得毫不留情。
那一震,把罗睿都震傻了。
他缓了缓,才僵硬地转过头去看祁慕青,张了张嘴,“妈,我们不是说好了来给姐姐道歉的吗?”
祁慕青盯着那扇紧闭的门,眼底划过懊悔,却不说话。
罗睿抓耳挠腮,“得,白来了,还惹她生气了,害……我说妈,能不能和姐姐好好说话啊,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
祁慕青低下头去,望着自己手中的包,胸口起伏不定,脑海里想的都是五年前她那淡然的、死气沉沉的模样,那时她一包砸下去,她额头鲜血横流,却没有哼一声。
祁慕青低嘲了声,“她已经不把我当妈了。”
罗睿几乎要哑了声,“你刚刚不应该……”
不应该一上来就那么说。
是他他心里也不好受。
罗睿知道自己在最叛逆的时期做了最对不起祁柚白的事,他长大了,开始懂事了,却后悔了。
什么都弥补不了。
他最对不起的就是祁柚白!
今天他千求万求,才求得祁慕青陪他一起过来,却没想到,他的母亲,会说出那样伤害人心的话。
三言两语,就将氛围降至冰点。
“就算我不说那样的话,她也不会接受你的道歉的。”祁慕青又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目光沉了沉,转身,“走吧。”
罗睿望向她的背影,抿了抿唇。
听别人说,祁慕青以前并不是这般冷漠的。
这几年,她的脾气还真是,越来越不好了。
罗睿慢吞吞地跟上,沉默的与祁慕青一起进了电梯。
他还是忍不住问,“妈,你到底,是以怎么样的心态面对我姐的啊?”
这句话他想问很久了,自打他有记忆起,母亲和姐姐的关系就不是很好。在母亲的嘴里面,姐姐永远拿不出手。
很多时候,她看姐姐的眼神,甚至带着冷漠,带着恨。
小时候不懂,觉得母亲都不喜欢姐姐,不管姐姐,那么他欺负姐姐也没有关系吧,反正姐姐,也不是罗家人。
所以,他对祁柚白恶语相向,撕她的画,破坏她的房间,在她写作业的时候大吵大闹。可她,从来没有说过他半分不是。
甚至,她连告状都不会!
那时候越皮,他现在就越后悔。
电梯下降得很快,直降到1楼,祁慕青都没有回答他的话。
……
将门一甩过后,与外面冰冷的世界隔绝开来。
祁柚白后背贴着门,整个人都卸了力,慢慢蹲了下去,抱住膝盖。
屋内漆黑一片。
齐淮琛刚想开灯,祁柚白近乎哀求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齐淮琛,别开灯。”
她声音有些抖。
她不想让齐淮琛看见她这么狼狈的模样。
她承认她是疯了,祁慕青出现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疯了。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那么害怕见到她。
“川川。”
齐淮琛眉头皱得厉害,没有开灯,没有换鞋,单膝跪在她旁边,伸手扣住她的肩,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语。
“地上凉,去沙发上坐好不好。”
祁柚白将头埋入双膝之间,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是不是母女之间始终有着联系,她还在路上,就感觉整个人压抑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