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忏悔啊。
女儿在他逼她加入阮家的时候就带了恨,而外孙女也跟着遭了罪。
那时他忙于公司的事情,虽然想着把祁柚白养在身边,但却很少有时间陪伴她。
所以祁柚白一直放在祁慕青身边养着。
齐淮琛握着的拳头紧了紧,对于祁柚白,他总是无能为力的。
“这不是您的错。”
他已经给了她很多的庇护了,若不是祁老爷子,这世界上都不一定有祁柚白。
“害……身为外公,她抑郁症四年,我竟是前段时间才得知消息。”
祁老爷子眼里都是懊悔。
齐淮琛大概猜到了,“是她……最近割腕这次吗?”
医生向病人家属求证,那也是正常的,毕竟,祁柚白存着病史呢。
在国外联系不到家属正常,在国内,又是在本市,祁这个姓,在燕城,实在是特殊。医生会向祁家求证,不奇怪。
说起这个,祁老爷脸色就更不好了,语气都提上去不少,“人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她怎么会割腕?这臭丫头受了什么刺激也不跟家里人说,要不是那个医生留了个心眼,你们什么时候才会让我这个老爷子知道!”
他不是迁怒于齐淮琛,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气。
他恨自己无能为力,多年前妻子去世是这样,祁慕青哭着跟他说她不想要祁柚白是这样,而现如今,祁柚白多次自杀也是这样!
生意场上叱咤风云祁老爷子,在面对家人的问题上,永远都得不到好。
祁老爷子的这个问题,齐淮琛选择了保持沉默。
他要怎么跟他说,说祁柚白也是昨天才跟他坦白的。
他也总不能说她出事的时候是在他出差的时候吧,说若不是他一意孤行去了鹿河,就不会知道她割腕这件事吧。
知道却要装作不知道,瞒着的、在暗处的那一个,永远是最痛苦的。
见他沉默,祁老爷子倒也没逼他,只是问,“这次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而割腕。
齐淮琛垂着眼,又再一次沉默了。
祁柚白说因为那天晚上想到了祁慕青,做了噩梦,情绪控制不住之下才动了刀的。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他的成分……
他闭了闭眼,沙哑着嗓音,“我不知道。”
他也许知道,但他自私的,并不想说出来。
“……”
祁老爷子没了声。
书房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两人谁也没再继续说话,各自怀着心事。
窗外又开始下起了小雪,云海山庄的白覆了一层又一层,在风中显得格外冷清。
这个除夕,祁老爷子过得开心,但又心情低落。
人都苍老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