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阳阴沉着脸,坐在自己宗主的宝座上。
他始终无法想通,白念沉为什么能够击败自己。
白念沉造成的剑气仍然在他体内残存着,从根源上影响着他对灵气的掌控,雷震阳知道,如果没有足够修复自己对灵气的掌控力的宝物,自己这辈子都会卡在筑神境。
而白念沉,距离突破聚神境已经不远了,估计就在最近十几二十年内。
这让他不由得忧虑起来,虽然雷寰宗内部除了自己以为如今实际上还有两名筑神境强者,可其他宗门也应当有这个实力,ru朝昇宗,虽然烈阳道人身死,但其宗门内另一名筑神境强者还能够支撑宗门一段时间,就看这个人有没有为宗门献身的决心了。
因为朝昇宗弟子在这一次正元宗探索过程中全灭,没有人才来支撑后续宗门的运作,因此朝昇宗的灭亡,几乎是必然的。
而雷震阳将要面对的情况就是,自己与白念沉的差距逐渐变大,直至雷寰宗最后再也追赶不上太清宫,到那时等待雷寰宗的,将是和朝昇宗一样的结局。
然而就在这时,雷寰宗一名在外打探消息的弟子却进入了雷震阳道洞府,跪拜在了雷震阳面前。
心烦意乱的雷震阳本来打算驱赶此弟子,转念一想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必须掌握所有消息,因此点了点头示意弟子开口。
“回禀宗主,镇魔神雷的事情,有消息了。”
雷震阳听到这个消息,算是一瞬间来了精神,“此物还在太清宫?”
在于白念沉的打斗中,他并没有透露镇魔神雷的消息,就是为了提防这种情况。
那弟子摇了摇头:“雷云曦在太清宫期间,曾与太清宫弟子裴东匣有过接触,这个裴东匣估计只是普通弟子,太清宫离开纵恒山脉的队伍并没有他的身影,估计是身死在了正元宗内部,诡异的是他的师父……”
“他的师父?”雷震阳疑惑起来。
那弟子点了点头:“是,他的师父名叫陈朔,此人是太清宫内最低阶的长老,实力本来十分平庸,只有凝元境圆满境界,十几年之前或许是寿元无几,选择去了渊南剑门扶生派,后来在诸宗大比之时与魔修战斗受了重伤,本应该身死于此,却突然之间修为大涨,并且在几次战斗中使用出了雷火两种灵气。”
雷震阳猛地站了起来,来回踱步。
“陈朔……陈朔……”
忽然雷震阳停了下来,开口问道:“此人现在是个什么境界?”
“大概是实元境圆满,或者刚进入归元境不久。”那弟子回答道。
“你去告诉雷若空长老……算了,我亲自前去!”雷震阳开口,镇魔神雷事关重大,如果白念沉知道了此事,势必会先一步找到陈朔,自己必须立即动手夺回神雷。
至于陈朔死与不死,或者此举会不会与太清宫或者渊南剑门扶生派交恶,他就更不在乎了。
在他的眼里,郑佑苍一个人,改变不了什么。
雷震阳道身影一瞬间消失在了大殿,而片刻之后,雷若空却急匆匆的来到了雷震阳道洞府。
四百年前,身受重伤的雷若空被大隋第一代皇帝华榆所救,后来才有了筑神境的强者雷若空,在那时他立下了一个承诺,只要华榆或者华榆的后人需要帮助,他随时可以提供援助。
而最近,华淮第五子华栩见隋国朝政腐烂,百姓民不聊生的情况选择暂时离开了太清宫的消息传递到了他的手中,这就让他起了疑心,想来找雷震阳商量一翻,可惜,雷震阳恰好离开了雷寰宗。
雷若空站在雷震阳洞府外,看向隋京城的方向,忽然内心觉得有些不安。
隋京城外。
华栩和萧燎看着街边瘦弱的百姓,即使是早知道会这样的萧燎,也仍旧愤怒的攥起了拳头。
“卫梁……”华栩低声念着这个名字,二人此行是秘密行动,除却太清宫的高层和修界一些大能外,没有人知道,因此卫梁也不清楚自己即将大祸临头了。
在他的眼中,成为了修士的华栩会和其他人一样,再也不愿意以自己的一身修为去干涉凡尘。
事实本应该也得如此,可惜,他低估了华栩,也低估了华栩对苍生的态度。
通过各种渠道,华栩倒是得知了华枫这些年的作为,以及卫梁所做的一起。
而此刻,卫梁已经带着私军抵达了华枫的皇宫外。
夜深了。
华枫看向灯火通明的皇宫和隋京城,无人站在他身旁。
他知道,灯火之间那些看不见的角落,都是卫梁的人。
他也知道,自己的五弟,就在隋京城外。
移交权力是一个很复杂的事情,既要民间有个合理的说法,也要让作为继承人的华栩在修界有个合理的理由。
卫梁这个如今“大权在握”的奸臣,无疑就是最好的人选。
身形臃肿的华枫的目光如炬,看向远方。
“我欠百姓的,该还了……”
他转身,费力的支起一张沉迷于声色犬马中无法自拔的笑脸,走向酒池肉林和莺歌燕舞之间。
而皇宫外,卫梁裹了一袭黑衣,包裹着里面的龙袍。
“诸位,昏君无道!祸乱苍生!今日就是我们替天行道,除掉昏君的日子!”卫梁还开口慷慨激昂的演讲着,似乎是在进行一场名正言顺的讨伐一般。
“随我一起冲入皇宫!诛杀昏君!”卫梁开口,身后的军士也应声而动。
而华栩,也已经进入了隋京城内,带着萧燎,径直往皇宫冲去。
乌云翻动着,一声又一声沉闷的雷声,似乎预示着风暴的到来。
而皇宫之中,华枫却像是不知道这些事情一般,还在莺歌燕舞中痛饮着美酒,恍惚之中只听到周围美人惊呼一声,随后他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般,还四处晃动着想要揽住美人的腰肢,却发现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人。
一道他很想见到,此刻却只能装作不认识的身影,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