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宫前殿,空旷的书房中。
和后殿公主常用的书房不同,这里往日没有什么人踏足,屋内的摆设用具极少。
今日因为事态紧急,流年就将此地安排成了临时的指挥部,此刻里面人影重重,灯火通明。
流年和史册都在,旁边还有很少露面的统领玄一,和一些玄龙卫中擅长智谋的人在。
这些人围在一张桌子旁边商议事情,不时的调动着人手,去将证据确凿的犯官收押,一会儿功夫桌子上就堆积了厚厚一摞调兵的信件。
另外一边的奚景闻也是不遑多让,甚至更过分,他一个人写出的调令比那边一群人研究的还多,不假思索的写出一张接一张来,而且没有一点问题。
玄龙卫们看到都很是震惊,默默的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怪不得公主殿下指名道姓,要让这位奚公子也参与此事,他果然能力非凡。
流年不擅政务,就负责把所有人的调令集中在一起,由统领玄一做最后审核,再安排人手去执行命令。
奚景闻不知疲倦的翻阅着手边的文书,一张张代表着生命凋零的纸页从他手中写出。
手边的茶已经冷了,从热气腾腾的冒着袅袅白雾到平静无波是不短的时间,他却一口也不肯喝。
此时,一条条人命在手中离开,奚景闻心中像是坠了一块冰一样寒凉,冻得他面色沉凝,双瞳中满是冷意。
唯有一点月光照在心上,使深不见底的凤眸中,保留着一点最后的温度。
今日,看到那冰冷的刀锋架在公主脖子上,奚景闻方才明白一些事。
他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要把师傅留给他的宝甲赠予公主殿下,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不忍把公主拖入泥潭之中,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不经意间走到能和公主巧遇的地方。
在他还不懂感情的时候,接近心上人的渴望已经开始作祟。
上辈子的二十六年加上这辈子的三个月,那么久的时间,奚景闻从来没有想过寻找一个伴侣。
然而,公主是他生命里最美的意外。
目光是思想的叛徒,从他克制不住注视的那天起,他就已经是她的俘虏。
奚景闻一心两用,一边处理这些事情,一边在反省自己,若是自己能够做得更好一些,凡事料敌于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