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冶看着眼前的这个任性的女孩，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她，小小一只瘫在床上动弹不得，突然自己就生出了恻隐之心，想要救她，让她重新站起来。

后来明菲也没辜负自己的期望，成长的速度很快，修炼更是一日千里。

但周玄冶跟她心里都清楚，明菲不是天才，她的一切都是偷来的，是自己帮她偷走了别人的命运和人生。

而最让周玄冶感到震惊的，则是明菲没有丝毫同理心和共情能力，她对任何人，任何动物的苦难和悲惨都无动于衷，既不像自己一样欣赏，吸吮那些怨气，也不会想要帮助他们。

他不知道这样对明菲是好是坏，但总归，她的这个能力使他不会因为外界的事情影响到自己，这样看也还不错。

他摸了摸明菲的头，“秋寒已是结丹期了，离元婴只有一步之遥，要先换给你用么？”

师父这么说并没有安慰道苏明菲，她任性地推倒茶桌，茶杯茶壶叮叮当当掉了下来碎倒一地，她翘着嘴巴一脸不高兴：“谁要她的啊？修炼了好几年都没到元婴，垃圾死了，还不够那宋唯一掌拍的呢！”

周玄冶叹口气，这明菲脾气是越来越大了，不过这几年自己为她遍寻灵药，她的修为还是停滞不前，倒是可以动用灵力了，但不及她巅峰期的十之一二，也难怪她心情不好了。

“对了师父，为什么宋唯进阶，天边会传来异象，而你两年前也晋升到了合体境，天空却没有反应呢？”

正在收拾碎片的周玄冶停住了，他低着头，脸隐藏在阴影里，叫人看不清表情。

只听他冷冷一笑：“呵，这当然是因为天道不认可我啊，是啊，我以怨气，灰色为修行根基，天道怎么会认可我呢？祂只会认可祂眼中的名门正派，天之骄子，赐予他们天赋、能力，让他们一年抵我们十年。”

苏明菲被师父话中的冷意惊到了，刚想伸手去安慰，周玄冶却自己站了起来，他脸上挂着完美无缺的笑容，“好了，明菲你先走吧，明天不是还有个节目吗？这么多碎片，可别刮伤你的手了。”

既然师父都这么说了，苏明菲只得点点头，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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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过去了，沈檀已经彻底掌控了万鸣寺，他再也不是那个任凭别人打骂，却只能收敛力量的少年。

虽然他右边的茶色瞳孔偶尔还会轻颤，但若细看便会发现内里暗藏着的风暴。

今日得见天边异象，少年踏出了寺内，如今万鸣寺是网红景点，即便是年节，往来焚香祷告的人也不少。

沈檀抬头看向远处的落日，走至梨树前，摘下了一小朵纯白的梨花，眉尾的红痣被这抹白色衬的越发绮丽，他的嘴角荡开一抹极清浅的笑意，在心里悄悄说了一句：恭喜宋掌门，晋至合体境。

随后他看着树上挂着密密麻麻的祈福带，从未祈过福的少年，偷偷去拿了纸笔，将心中最隐秘的心思写在布条上，然后跃上那最高的树枝，轻轻绑了上去。

他知道，她，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