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只觉得头晕眼花，耳边传来重重的嗡鸣声，她重重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手也捏地紧紧的，指甲陷入掌心内，也浑然不觉，心中暗暗逼迫自己再忍耐一下。

好不容易听到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以及开门关门的声音，殷红断定，女人已经走了。

可她年纪大了，在床底趴着无法动弹，又乍闻噩耗，身体难受的很，即便手中有利器，想必也不是大祭司的对手。

她正在床上犹豫着应该怎么办时，门外又来了一个人，来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隐于黑暗中，殷红看不清他的长相。

“来了啊。”

“呃...啊！”

大祭司突然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被人勒住了脖子。

“去死吧！”

殷红突然辨出了来人的声音，正是大祭司的首席弟子，小祭司！

小祭司不过十余岁，虽然是偷袭，但大祭司毕竟身材魁梧，又力气大，时间久了，小祭司难免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殷红就在这时突然从床下窜了出来，一刀刺入了大祭司的脖子，顿时鲜血喷涌出来，血流如注。

大祭司瞪着眼睛，不甘地倒了下去，他到死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床下会多出一个人。

小祭司也被突然窜出的老太太吓了一跳，他松开了勒住大祭司的绳索，倒在地上直喘气。

“你...为什么杀他？”

殷红一边用水洗干净刀上的血迹，一边问道。

小祭司眼神藏不住地愤恨，“他不讲信用！明明说了不会让我姐姐抽到红签的，但还是...”

对了，今天跟自己外孙一起被埋葬的女孩，就是小祭司的姐姐。

“所以，你们真的能操控抽签吗？”

刀身上的血迹已经清洗干净，闪着白茫茫的寒光，小祭司打了个冷颤，连忙否认：“是，一切都是他干的！是他操纵抽签的结果，威胁那些女孩子献身，又让男孩的家属送礼，所以，所以才...”

听到这里，殷红已经彻底明白了，无非是大祭司当年看上了年幼的女儿，被拒绝了，女儿又怕自己担心所以隐瞒了这件事。

而小肚鸡肠又阴险狡诈的男人背后操纵了抽签的结果，害死了自己儿子、女儿、女婿的性命，就连外孙，也差点死在幽深的地下。

殷红叹了口气，扶起了只有十几岁的小祭司，“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阴水村的大祭司了，你要记得，绝不可以像你师父一样，收取贿赂，残害村民。”

那晚，窗外的月亮照进来，小祭司的脸跟现在的大胡子祭司重叠，他们同样坚定地说：“我姐姐就是死在了他的手里，以神的名义发誓，我绝不会。”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宋唯终于明白了这个痴傻男人的过往，也知道了殷红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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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檀回到了上午的圆楼，直接上了最高一层。

记忆中，大祭司的住处就在这里。

果然，到了顶楼，沈檀就听见有微弱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