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禾很久都没有与弟弟沈丰年见面了。
那一次是在慎刑司,她与爹娘以及沈丰年被关在一个牢房里,在牢里,爹娘气急败坏,弟弟满是怨怼,一直怪她不该牵累他们。
之后她被带进宫受惩,遭到宁隐的百般刁难。
再出宫时,陆淮迟便放爹娘与沈丰年归了家去,之后就再也没见,他们也不曾写信与她联系,就好像没她这个女儿一样。
事先听陆府的下人说,陆淮迟出钱给沈家建盖了一座新府邸,比之前还要大一倍,仍旧会隔三差五的给家里赠送银两,添置东西。
如今沈丰年突然来找她,想必是得知陆淮迟失势,而她又被皇帝看重,自然是来谋利的。
她没忘记,沈丰年做梦都想要谋一份官职。
思及此,沈清禾便对那宫女吩咐道:“闭门谢客。”
她对沈丰年有姐弟之情,但沈丰年眼里只有利益,她不可能在萧晏面前为他谋一官半职,也就没必要在相见。
宫女应声,便去行宫外传话:“夫人说了,闭门谢客。”
沈丰年急了,上前道:“我可是夫人的胞弟!你告诉她,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她叙谈!”
“凭你是谁,夫人说了,来者一律不见!”
宫女说完,转身走进去。
沈丰年见状,气的一跺脚,扯着嗓门道:“都来看看吧!就是这个沈清禾!如今野鸡变凤凰得了势,连自己胞弟都不认了,爹妈就要死了,她看都不看一眼!这天底下,还能找出第二个如此不孝之人吗!”
沈丰年话音落,百姓纷纷前来围观。
沈丰年更是变本加厉:“各位,我爹娘都要病死了,躺在床上已是弥留之际,两位老人家就是想在死前见女儿最后一面,可沈清禾却如此狠心,闭门不见…”
说到这,沈丰年放声痛哭了起来,拿着袖子擦着眼泪,可怜巴巴,别提有多伤心了,惹的围观百姓越来越多,同情之人也纷纷替他谴责沈清禾。
“就是,爹娘都要死了,连个人影都不见,真是不孝!”
“这样的女子,当初何必生,何必养,还不如生一块叉烧!”
“还是生儿子好,女儿总归还是别家的…”
指责沈清禾的声音不绝于耳,沈丰年得意的笑了。
宫女见此,便匆匆将行宫外的情况禀报给沈清禾。
沈清禾顿足在院落中,自然也听见沈丰年的那番话。
沈丰年素爱胡编乱造,她才不会相信爹娘已是弥留,她已经上过一次当,绝不会再上第二次。
“夫人,那位少年还说,若夫人不见他,他就把二老装进棺材抬过来,还说要去皇上那儿告状。”又一宫女前来禀报。
“叫他进来。”沈清禾皱眉。
见沈丰年,是为阻止他继续胡闹下去。
沈清禾将系好的行李暂时归放屋内,坐在暖阁内准备应付沈丰年。
一袭粗布短褐的沈丰年很快被引了进来,看起来脏兮兮的,裤子上还破了一个洞,倒像个流浪之人。
沈丰年一看见沈清禾,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长姐,爹娘快死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沈清禾的眸中流露一丝狐疑,见他哭的悲痛欲绝,心中有了恻隐。
“坐下说。”
沈丰年坐在椅子上,宫女给他端来了一杯茶,他没顾得喝,只抽抽噎噎的道:“陆淮迟辞官离京的消息传遍整个村子,村里的里君带人把沈家抢了,还把我们房子也收去了,说陆淮迟走了,没人庇佑我们,叫我们去大街上要饭!爹娘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长姐,二老别的不求,就想在临终前见你最后一面…”
沈清禾蹙着秀眉听见了这番话,不确信的问:“果真如此吗?丰年,你莫要骗我。”
沈丰年一脸的肯定,将手举过头顶,郑重其事的发誓:“丰年若骗长姐,天打五雷轰!”
沈清禾见此,决心跟他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