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网一点点的收紧,将马车高高悬吊在一棵盘根错节的古树上。
刘子默与李拾英同时抽剑,要将那天网刺破,好带着沈清禾借机逃生。
突然嗖嗖两声,马儿中了数剑,痛苦的嘶嚎,那马身依然被天网吊着,两只流血的腿悬空露在网外,蹬了两下,便一命呜呼。
“把沈清禾交出来,否则,这匹马就是你们的下场!”
一个破布烂衫的乞丐突然出现,手持弓箭,对准了刘子默与李拾英。
这乞丐便是霍凉笙所扮,因脸上身上都看起来皆是黑灰般脏兮兮的,刘子默并未认出。
“我们乃是陆相府的随从,送陆相夫人回府,休得阻拦,快快让开!”
李拾英却不作声,只看着怀里昏迷的沈清禾,若有所思。
“哼,陆淮迟那个狗阉人,也配娶夫人!看箭!”
霍凉笙眼里冒火,透着愤恨,开弓直接扫向刘子默与李拾英。
“慢!”李拾英突然开口。
“我们把夫人交给你,你可以放我们一条生路吗?”
“拾英?”
刘子默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李拾英。
“刘护卫,保命要紧,待到脱离危险,我们再想办法对付他。”
“夫人伤势严重,生死未卜,落入这贼寇手中只怕凶多吉少!”
“可我们现在都被困在此处,只有将夫人交出去,才有生还的机会,而且这帮人不是贼寇,有可能与夫人是旧识。”
李拾英伸手按住刘子默。
刘子默似乎察觉到什么,顿时恍然。
难道是逃亡在即的萧湛与霍凉笙?
很有可能他们劫法场不成,便在此处设了埋伏,只为带走夫人…
“把沈清禾交出来!不然休怪我箭下无情!”霍凉笙将那支弓已经拉到极致,只需松手,两人便与那马儿一般下场。
刘子默这才听出声音,此人正是霍凉笙。
夫人若跟他离开,自然不会危险。
与其送夫人回陆府继续过着囚笼般的日子,不如随霍凉笙带去…
这样想着,刘子默便道:“好,先放我们下来!”
天网渐渐的落地,被困的马车被松解,四周已经被一群乞丐包围,那些乞丐拿着弓箭,齐齐对准刘子默与李拾英。
乞丐缓缓走去,直接将李拾英怀里的沈清禾夺了去,横抱在怀。
“放箭!”
霍凉笙并不打算放过刘子默与李拾英,而是咬着牙,下令要将他们射死。
他目前杀不动陆淮迟那个狗贼,先杀他这两个随从解解恨。
一瞬间,数箭刺穿李拾英与刘子默的身体,鲜血淋漓,顿时二人倒地,没了声息。
霍凉笙冷冷一笑,垂眸,看着昏迷的沈清禾,敛起眸中憎恨,变得无限温柔:“清禾,从今以后,那狗阉人别想在伤害你。”
说时,缓缓朝那古树走去。
那粗壮的树根却开了一扇门,霍凉笙抱着沈清禾进了那扇门内。
李拾英和刘子默倒在血泊中,虚弱的睁开了眼…
*
沈清禾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霍凉笙那张英俊的面庞。
她以为是在梦中。
“清禾!你醒了!还痛不痛,饿不饿,想吃什么?”霍凉笙激动而又开心,满含关切,询问不停。
之前的乞丐装扮早已经被他弃之,而是换上了一袭干净的印竹白袍。
“霍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危险…”
沈清禾有些迷糊,不知道身在何处,只觉得霍凉笙真是胆大,居然跑来看她,就不怕被陆淮迟发现吗?
“清禾,你已经被我们救出来了,别担心,陆淮迟找不到你。”
“没错,这是我设立的密室,很安全,你尽管安心在此养伤。”
霍凉笙说时,萧湛走来,语气似娓娓道来般动听。。
沈清禾彻底清醒,看了看四周,发现这密室皆是石墙垒砌而成,坚厚牢固,内设一个八角桌案,角落上放着几株茂盛的盆栽,看起来素简而干净,处处又透着幽雅。
只见萧湛一身道袍,一只长袖空荡荡的,并不曾看见手。
沈清禾顿时想到陆淮迟给她看的那只血手,又见霍凉笙一瘸一瘸的走来给她递了一盏茶,心中的那份愧疚感更是浓重。
“王爷,霍大人,都是我害了你们,我真傻,居然对那样一个残忍的魔头心慈手软。”
就是因为她的感情用事,她的一时恻隐,他二人才落得今日这般凄惨地步。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太傻了。
“事情都过去了,莫要自责,清禾,你应该庆幸我们还能相见。”
萧湛坐于旁边,露着温润如玉的笑。
霍凉笙也跟着附和,开朗安慰她:“所言极是,清禾,你要往好处想,我们还能活着出狱就已是万幸。”
沈清禾接过霍凉笙手中的清茶:“这是哪里,城外吗?”
“不是,尚在京城。”
萧湛拿着帕子,为她轻轻拭去脸上的泪。
“这里危险,你们快离开吧。”沈清禾拿过帕子,只不想劳烦萧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