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眉星目下,凌厉的眸扫视那官兵一眼,冷哼一声,似是不屑。
“主子,沈郎中只收那七十文。”
少年追上去,无奈道。
“有医术,亦有医道,难得。”
男人会心一笑,眸中皆是赞许。
“主子,那几个官兵正看着你。”少年压低声音。
“且让他们看着,孤倒希望他们尽早行动。”夏无谶冷笑。
这萧国,太后专权,宦官酿祸,只怕是要到头了。
既如此,他不妨提前送上一程。
眸光尽是一狠。
“那陆淮迟声东击西,下令封锁京城各地城门,妄想将主子作为人质捆缚在京,殊不知,主子早有预料,先一步脱身来到江南,而那陆淮迟浪费兵力在京中大肆排查,真真愚蠢至极!”
“阉宦当道,胸无点墨,皆是纸上谈兵,此乃亡国之兆。”
夏无谶胸有成竹,步履自信,如风般穿过繁闹的街巷,消失在人群中。
那两个官兵目送而去,小声嘀咕一番,便也离开了。
三日之后,男人再次出现在回生堂,沈清禾也不多言,为他把脉,开药,便叫他回去好生休养。
隔了三日,他照旧而来。
沈清禾便叮嘱他,可迟一些再来。
“沈郎中是嫌烦了?”夏无谶笑问。
“那倒不是,是药皆有三分毒,大哥应练就一下自身的忍耐力,戒瘾之事,重在自身去克制,若能忍,比服用药物戒的快。”
“嗯,言之有理,待我回去试上一试。”
夏无谶一番告辞,一阵风似的便离开了。
沈清禾这番话到底是管用的,以至于一连好几日都不曾前来回生堂。
再次出现,是十日之后。
此次,依然是破履烂衫,却无法掩盖那一身洒脱不凡的气质。
他站在那里,高大魁梧,堵着回生堂大门,直接让人望而却步。
“沈郎中,在下可有打扰到你?”
夏无谶拱手,清浅一笑,将买来的礼物随手放在檀木柜案上。
沈清禾有些意外,请他入座:“大哥回去之后可好些?有无不适?”
“服用你那药,甚是见效,听你一言,虽有努力克制,却不如你那药方管用,看来,日后,在下终是离不开沈郎中的救治。”他眼角眉梢皆是感激,抱拳:“此次前来,一为答谢……”
沈清禾微微一笑,拱手:“上次已谢过,无需再谢,救死扶伤本是医者该做的。”
夏无谶看着她,目光游移到手处,只见她双手纤柔,修长白皙,不似男子那般粗糙,又见她耳上有小小的耳洞,眉眼间自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娇媚。
心中自是明了,不由一笑。
沈清禾察觉他一直盯着她看,好似是要把她看穿…
“大哥若无事,沈某先忙。”
沈清禾不在与他多言,起身离开。
“沈郎中且慢,在下此来,一为答谢,二为…”
他停顿一下,便将一封信件交给她:“郎中医术精湛,非常人所能比,夏国有位故人身染重病,一时不见好,郎中可否前去夏国问诊?”
沈清禾一怔,眸中闪过诧异:“夏国离此地甚远,若那位故人能来回生堂问诊便是再好不过。”
“无妨,在下会派人护送郎中前往,等到了夏国,郎中拿此信件,自会有人相迎。”夏无谶一脸诚恳,希望沈清禾应下。
沈清禾接过信件:“容沈某考虑。”
她自然是不会去的,不过是一时搪塞,好让他不在纠缠。
她不知此人姓甚名谁,不知何方人士,怎么可能随他一句话便放弃这里的回生堂,奔赴夏国?
此人看着倒仪表堂堂,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怎会轻易相信?
“沈郎中,你若去夏国,在下保你前途无忧,名扬天下。”
见男人起身,英武不凡的脸上皆是诚恳,没有半分诳惑之意。
“谢大哥一番好意,等闲时沈某定去游山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