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禾不知他要作何,水汪汪的乌眸透着诸多不安与迷惑。
她的手被他紧紧钳制,握住,亦不允许她退缩。
“娘子,烙于此处。”
他将那烙红的底部对准自己左侧锁骨的下方。
沈清禾恍然,下意识摇头:“不可!”
攫住纤腰的大掌重重一沉,沈清禾娇软的身子一下贴上那精实伟岸的身躯。
手中铁烙亦是向前一推,滚烫的底部瞬间烙在了他的胸膛上。
火红的铁烙灼于皮肤之上,发出残戮的刺耳之声,伴随着皮肉烧焦的气味,充斥着整个藏衣室。
“不要!夫君快松开!”
沈清禾竭力想要将那铁烙抽回,陆淮迟却紧紧的按住她的手,将她拥着。
“你中既有我,我中亦有你,娘子别动,就这样抱着为夫即可 。”
陆淮迟忍着皮肉之痛,追逐她的唇,手中铁烙渐渐松开,胸前烙下一个醒目的血色“禾”字。
清禾的禾。
“夫君,你真傻。”
沈清禾心头一软,潸然泪下,搂着他,为他清洗冲淋,亲吻那血淋淋的烙字。
纤手轻轻的抚摸他的脊背,像是低哄孩子般。
“为夫所做,皆是值得。”
看着她那双满含关切的乌眸,看着他为她流泪,他便不痛了,唯有惬意,亦不后悔。
抬起她的下巴,覆上那片唇,由轻柔渐变狂烈,血脉翻腾,如惊涛骇浪一样席卷而来……
月色洒照进来,沈清禾莹白的脸上染着一层绯色,双手圈着男人的腰,睡的安稳踏实。
陆淮迟侧身而躺,半散衣袍,垂眸看着怀中的妻子,不由勾唇。
随即低首,吻了她的面颊。
如意站在门旁,小心翼翼的道:“老爷,有人来了。”
“嗯,知道了。”
陆淮迟换上一袭玄色长袍,走出静谧幽雅的一进院落。
“照顾好她,不可让她离开此地。”
“如意定会尽心照顾夫人,护她周全。”
陆淮迟拿出一个青瓷釉药瓶,递给如意:“最后一副,不可过量。”
如意接过:“是,老爷。”
目送陆淮迟离开,如意捏着那个药瓶,关了门,回了屋。
陆淮迟走向前方的青绿之地,赵阎迎上:“内相大人,那夏无谶仍不满意,非要找沈郎中侍疾,其余郎中皆因无法对症下药,全被他绑了起来,即将要处死。”
陆淮迟纵身上马,眸光生寒:“且由他去,那些郎中一旦被处死,他自然逃不过暴戾之名。”
赵阎点头,又问道:“大人要何时赴京?”
“你明日启程,押解夏无谶先行。”
月色下,骏马飞驰而过,路过之处皆是一片滚滚烟尘。
在隐蔽的树下,闪出一个身材佝偻的黑影,那黑影像是幽灵般附在树旁,听着那马蹄声渐行渐远,他冷笑一声。
辰时,沈清禾幽幽转醒,伸手似要抱住什么,却发现旁边已是空荡荡。
夫君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沈清禾心底划过一抹失落。
昨日恩爱就像一场梦,梦过了无痕,既是想抓也抓不住。
“夫人在想什么呢?”
如意端着一碗吃食走了进来,递给沈清禾。
沈清禾收敛了情绪,和衣下榻:“老爷呢?”
“天还没亮就被张员外家的管事叫走了,老爷临走时提前煨好了鸡汤,说是给夫人补身体,还有这浮元子,也是老爷亲手做的,意在老爷与夫人团团圆圆,和和美美,夫人快尝尝。”
如意抿嘴笑着,眼睛里面流露着俏皮的暧昧。
沈清禾羞嗔的白了她一眼,心中却是被层层蜜饯包裹,晕开甜丝丝的涟漪,转而又皱起眉头。
“他身上还有烙伤,应该劝他沐休几日。”
“怎么,夫人开始关心老爷啦?”如意笑着打趣,将身后的手拿出来。
“还有这,是老爷赠与夫人的。”
她摊开手,掌心处放着一把玉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