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迟要与他做交易。
霍凉笙那忧忡的墨瞳诧异之余察觉到陆淮迟身后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陆淮迟的贴身护卫刘子默,一袭暗纹飞鱼服,手握剑柄,与陆淮迟一样充满孤煞狼戾之气。
而另一个则是低着头,通身黑袍,纶巾束发,身长而不失伟岸,倒与陆淮迟有些相像。
霍凉笙皱眉,不明所以。
若陆淮迟想取他性命,无需亲自前来,更没必要带人过来,只一句话,便会结果了他。
或许是担心他再次易容逃脱吧。
“只要能救清禾,我可以去死。”
拿他的命,换清禾的命,他愿意。
犹记那时,她被关在大理寺牢房,淡定从容的坐在角落里,不急不躁,不畏不惧,安静的让人心疼,她清丽的秀脸干净的不染一丝尘埃,在他心中悄然开起层层朵朵的涟漪。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一种美好的情愫,直到他中了鼠蛊,她为他亲自送去解蛊药,那份情愫日渐转浓,尽在不言中。
他本想着助她脱离陆淮迟的魔掌,娶她为妻,让她做大理寺卿夫人,可世事无常,历经千般苦万般难,他也没能娶她为妻。
如今这番境况,更是一种肖想。
他后悔了。
若他当初藏起这份情,学会隐忍,学会巴结陆淮迟,他也不会祸及家族,更不会失去理智的将她推进未央宫。
此时,陆淮迟看着霍凉笙,抿闭薄唇,久久不语。
刘子默则是在身侧小声道:“内相,这人是带来了,也不知道霍凉笙可不可行……”
“可行。”幽冷之声透着不容置喙的果断,眸中亦被渗透。
刘子默汗颜,不再言语。
他按照内相吩咐,成功且用心的找到了身旁这位合适人选,也终于知晓内相找人的真正目的……
震撼的同时,却不由在心中感慨一句:内相当真是不卑不亢,不屈不挠,不磷不缁!
正这时,霍凉笙闭着眼,一心赴死。
当他在睁眼时,却发现被刘子默带了出去,而陆淮迟也已不见,只余下刘子默与那个身似陆淮迟的黑袍男子……
*
酉时。
夜幕降临,已是掌灯时分。
宫灯摇曳,所到之处尽洒暧昧,纱帐飘起,交叠起伏之影若隐若现,紊乱的气息,粗重与娇喃谱写一曲缠绵悱恻的乐章。
“阿迟,我爱你,你爱我吗?”
“嗯,自然爱。”
男人气息浓重,勾起皙白玉腿,惬意闷哼一声。
“啊,我就知道你爱我,不然你不会将我乳名刻于身上,阿迟,我也爱你,你知道吗?你早已经刻在羲禾的心上了,阿迟,夫君…唤我羲禾娘子…”
“羲禾娘子……”
男人声音含糊不清,浑浊浊的,染满情欲。
一阵风刮来,宫灯忽闪,纱幔翻飞,那张俊冷无双的侧颜映入视线,女人纤长的蔻丹手指扣着他的阔肩,情深意动,不断唤他阿迟夫君。
沈清禾的心尖似被刀割了一下又狠狠刺了一下,早已经是鲜血淋漓,隐隐发痛。
耳边之音越发变本加厉,回荡在未央宫,妖异而鬼魅。
沈清禾被两个宫人迫跪在冰冷汉白玉地砖上,空洞清冽的眼睛一片模糊,颗颗水珠啪嗒啪嗒滴落在地板上,晕染一片湿濡。
她只想离开,可已没有丝毫力气,当宫人松开她时,她身体一散,趴在那里。
刺耳的缠欢之声愈加高亢,沈清禾捂着身前,难受的干呕起来。
宁隐看着,笑的更是放纵,继续攀缠着男人……
再次醒来,沈清禾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卧榻上。
这里仍然是未央宫,只是与之前待遇天差地别。
柔软的金蚕丝被,棉柔薄毯,还换上了一身锦衣华服。
周边围绕着太医,隔着纱帐,轮番为她把脉。
她看着那微微飘荡的纱帐,心口一阵堵闷,恶心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
几日未曾进食,自然也吐不出来,只趴在那里,不断干呕。
旁边,有人不断轻拍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