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日,陆淮迟每晚都会来小坐片刻,他虽然没有吩咐下来,但李拾英从他身单影只的孤寂中懂了几分。
所以,她每天都来打扫一番,就像沈清禾在时那样。
如今,倒真把夫人盼回来了,李拾英意外的同时,不由与身侧的如意相似一笑。
“这是按照相爷开的药方抓的。”李拾英将药呈给陆淮迟看。
陆淮迟接过,细细查验一番,见没有异常,便拿着药离开了。
如意与李拾英面面相觑。
“夫人怀孕了,动了胎气,老爷想是去给夫人煎药安胎。”如意道。
李拾英为沈清禾掖好被子:“这种事情,我们动手就好,相爷倒亲力亲为了。”
“老爷关心夫人,亲力亲为他才放心呀。”如意调皮一笑。
李拾英见这小丫头,圆圆脸,大眼睛,水灵灵的,不由问她:“相爷的暗卫中,估摸就数你年纪最小吧?”
“咦,你怎么知道我是暗卫?”
“嘁,都是习武之人,你一进来我就发现了,御林军也没看见你,只能在暗卫营里了,对了,你是相爷派去保护夫人的吧?”
如意点头。
随即又叹一口气:“保护不周,很失职,老爷虽没怪我,但我就是差劲,失职。”
之后便将幽谷之事讲给李拾英听。
讲完之后,眼眶都红了,懊悔而又自责。
“莫难过了,今后在照顾好夫人就是。”
此时沈清禾悠悠转醒,睁眼,看见二人守在旁边。
她认识如意,而另一个却毫无印象,即便曾经相识,她也忘记了。
环顾四周,发现这间屋子有些熟悉。
她没有惊诧,甚至完全在她预料之中。
虽然失忆,但霍凉笙已将过去之事讲与她听了,想必,这屋子就是曾经囚禁她的地方吧。
沈清禾不禁皱眉。
陆淮迟端药而来,见她睡醒,顿足。
“喂她喝了。”他将安胎药递给如意,随即便离开。
他知道,沈清禾看见他在,必是一番不快与僵持。
“夫人,事前太医说你动了胎气,这是安胎药,喝了对腹中胎儿有益处。”如意说时,舀了一勺,喂到沈清禾嘴旁。
沈清禾抿嘴,并不打算喝,对如意似有所防备。
她知道自己失忆并非磕伤脑袋所致,而是如意暗听陆淮迟命令,给她饭菜里放了药。
如意顿时收回手,情绪低落,神色愧疚。
“只要夫人把安胎药喝了,要打要罚随夫人,总之是我骗了夫人,理当严惩。”如意跪在那里。
“你出去,让这位姑娘留下来。”沈清禾指了指李拾英。
她一看见如意,就会想到在山谷中的点点滴滴。
令她更有一种被玩弄于股掌的羞耻感。
如意遵照陆淮迟吩咐,算计她,欺骗她,监视她,如今看见她,她只觉得浑身不适。
李拾英接过如意手中的安胎药,喂给沈清禾,好奇的问:“我是拾英,夫人不认识我了吗?”
“过去之事,我都忘记了,等你闲下来可告诉我一二。”沈清禾抿一口安胎药。
李拾英诚恳的点头:“放心吧,夫人,拾英一定会如实回答。”
看见她喝了安胎药,陆淮迟深蹙的眉头才稍显舒展。
刘子默站在他身后,无意听去了沈清禾与李拾英的对话。
夫人方才说,她忘记了过去的事……
也就是说,他为相爷备的药,是给夫人吃的?
“子默,何事?”
陆淮迟转身,恢复以往严肃之态。
“夏无谶要见内相。”刘子默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