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宁有没有其他阴险手段不说,东林党这一次又在他身上吃了大亏,挪用边军的粮饷再次是虚晃一枪,相安无事,没有一粒粮食被挪用了。
东林党官员大骂周永宁无耻的同时,吴伟业熬不住了,如今到了这种地步,进退两难,只能找来别人资助他银子支撑下去了。
思来想去,京城里能够拿出大笔银子的商人,只有晋商了。
吴伟业就像当初的东林党官员一样,跑去了山西会馆,找到晋商求助。
刚刚走进山西会馆里,就有一名晋商等着他,显然是就等着他来了。
王登库坐在一张黄花梨官帽椅上,慢悠悠喝着来自江南的贡茶,看见吴伟业一脸难色的走了进来。
王登库摆了摆手,示意丫鬟给他倒上一杯清茶,热情的说道:“吴公子怎么有空闲来山西会馆,最近官青纸和雪纸在京城里打得火热,应该没有闲情雅致来山西会馆里闲聊。”
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吴伟业这次过来是为了借银子,按理来说王登库不会是一副热情的表情。
吴伟业却看出了他的心思,因为吴家在京城的势力,不能给他做出东林党众臣那边的许诺,用举人的名额换来王登库的银子。
要是在江南还好说,以吴家在江南的势力,拿出二十名举人轻而易举。
过了大江就不一样了,各个布政司有各个布政司的盘根交错关系,不会让来自江南的吴家轻易染指。
王登库一脸的笑意,还让丫鬟热情地倒了一杯清茶,目的只有一个。
看上了吴家手里所有的官青纸铺子。
比王登库的奸商心思,不会做赔本买卖,想要从他手里拿到银子不是不行,就要用吴伟业手里所有的铺子作为抵押了。
趁着官青纸和雪纸死熬着的机会,王登库就能用一个极低的银价拿走吴伟业手里所有的官青纸铺子。
即便是到了最后,官青纸熬死了雪纸,王登库也不亏,那些用低廉银价拿来的官青纸铺子转手一卖,就能卖出大笔的银子。
不卖的话,王登库留在手里,可以贩卖晋商的各种货物。
形势比人强,吴伟业看出了王登库的心思,只能尽量减少一些损失了:“本公子想要从山西会馆借走一笔银子,如今手里比较值钱的东西只有京城里的铺子了,用七成的银价抵押如何。”
涉及到了拆借银两,王登库不会讲究什么情分了,直接从袖口里拿出了一个小算盘。
‘噼里啪啦’打了几下,装模作样的珠算了一番。
其实他早就算清楚了,心里有了一个底价,却还是狮子大开口:“最多四成,你要知道整个京城里能够吃下你手里铺子的商人不多,只有山西会馆存了这么多的现银。”
吴伟业点了点头,这句话倒是实话,晋商、徽商、两淮盐商各有各的地盘,在山西布政司、北直隶一带,最有实力的大商人就属于晋商了。
两淮盐商倒是也有大笔的银子,可惜他们的银子不会存在京城里,存在了两淮一带的老家宅子里。
银子是贵重东西,运送起来十分麻烦,不会把银子轻易放在脱离自己掌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