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启光说这句话的时候,自以为不会被人发现,孰不知周延儒正带着东林党官员站在外面。
私下里,只有两人听见,还可以暂且饶过谢启光,只要他愿意拿出来大部分田产。
现在可就不一样了,众多东林党官员在旁边听着,谢启光所说的每一个字,全都听到了耳朵里。
周延儒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不能轻易饶了谢启光,不然的话,往后难以服众。
周延儒黑着脸,推开了土屋的木门,看到了正在炕上擦西瓜的谢启光。
谢启光把冬天里种出来的西瓜看成了宝贝,不忍心沾上一点灰尘,放在土炕上难免沾染了灰尘,伸出绸缎袖子去擦拭。
还没等他的绸缎袖子落在西瓜上,就听见身后的木门被人推开了。
谢启光没有当回事,以为又是管家推开了木门,就在他继续把绸缎袖子伸向西瓜的时候,突然僵在了原地。
谢启光想到了一件事,管家就站在旁边,这么来说的话,木门就不是被管家推开。
“老......老爷......不好了。”
管家嘴皮子哆哆嗦嗦的说不成话,瞪着眼珠子,望着突然走进来的周延儒和东林党官员,彻底呆住了。
谢启光艰难的把头转回去,看见了他最不可能见到的那人,内阁宰辅周延儒。
谢启光的手掌一哆嗦,一不小心砸在了西瓜上,只听‘咔嚓’一声,西瓜表面出了一道裂痕。
本就受到了惊吓的谢继光,又听见心爱的西瓜裂开了,脚下一软,直接倒在了土炕上。
这次没有口吐白沫,真的吓昏了过去。
只不过,周延儒和东林党官员不会再上当了,认为谢启光又是在装模作样,哄骗他们,方便逃出去。
周延儒摆了摆手说道:“去端了一盆冷水来,泼在谢启光的身上,本阁老倒是要看看,他是真昏还是假昏过去了。”
管家听了这话,当场跪在了地上,哭喊了起来:“我家老爷是真的昏了过去,阁老不能把冷水泼在他身上,现在是冬天,天气寒冷,泼在身上那还得了。老爷万一感染了风寒,说不定就一命呜呼了。”
放在今天以前,周延儒还会信任他的话,有所忌讳,不想让谢启光病死。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周延儒哪里还肯信管家说的话,认为他不过是在配合谢启光唱大戏罢了。
目的只有一个,又想趁机哄骗众人,躲过一劫。
周延儒面不改色,没有一点要宽容的意思,坚持要往谢启光身上泼一盆冷水。
管家劝不住周延儒,只能赶紧跑到土炕旁边,掐着谢启光的人中,希望他尽快醒过来。
“咳咳……”
随着一阵咳嗽声,谢启光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本以为已经在医馆里了,抬眼一看,发现还在土屋里,不远处的门口站着周延儒和东林党官员。
谢启光欲哭无泪了:“你弄醒本官作甚,好不容易昏迷过去,又让你……”
这句话还没说完,谢启光瞧见一名东林党官员端来了冷水,笑眯眯的站在旁边,似乎是随时准备泼在他的身上。
谢启光明白了,难怪管家着急忙慌的掐着人中,把他折腾醒,原来是想往他身上泼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