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九寒冬,冬天的寒风不停的刮着,吹在人的脸上带来刺骨般的疼痛,只想躲在宅子里不出来。
官绅在当今这个年月,放衙以后,只会躲在宅子里抱着美妾喝着小酒。
即便是出门,大多是乘坐官轿出门,寒风不会对官绅有任何影响。
西山千户所以北的田庄里,却站着一大群东林党官员,似乎是不畏惧寒风,指着田地里空无一物的荒凉景象,骂骂咧咧个不停。
“该死的谢启光,居然敢与周永宁一起做个局,骗走本官的银子,本官绝不会善罢甘休。”
“何止是欺骗一次,简直是明抢了,一亩不过五十两银子的田地,居然卖到了数百两银子的天价,谢启光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周永宁虽然不是个东西,这一次总算没有他同流合污,本官早就听说了,银子全都被谢启光一车又一车的拉回了家里。”
东林党官员想到这里,很有可能周永宁也被骗了,只不过刚好手里没有银子,本应该是他吃亏上当,结果变成了东林党官员。
坑害了周永宁,从他手里赚走几十万两银子,东林党官员当然是要拍手称快了。
被坑走近百万两银子的人,变成了东林党官员自己,完全不同了,一个个恨不得把谢启光给千刀万剐了。
周永宁坐的潞绸马车停靠在了田庄边缘,距离东林党官员不远也不见,却能清晰地听到东林党官员的喝骂声,可见东林党官员对谢启光的恨之入骨。
周永宁卷起潞绸马车的侧帘,拿起身边的一个土豆,放进豆青釉瓷盘里。
豆青釉瓷盘里烧着红萝碳,外面寒风呼啸,车厢里温暖如春。
旁人要是看见周永宁用红萝碳烤着土豆,肯定会骂上一句焚琴煮鹤,暴殄天物了。
周永宁不会在乎那些所谓的虚名,再是风花雪月又能如何,不能当饭吃,烤出来的土豆吃进肚子里才算是真正的阳春白雪。
周永宁是个俗人,吃饱穿暖了,才是最大的阳春白雪。
毛承斗、沐天波两人眼巴巴的望着烤土豆,闻着土豆时不时翻翻发出来的香气,感觉比官绅推崇的沉香还要香醇多了。
两人早就有所准备,从各自的大红色麒麟服的袖口里,拿出来了一个土豆,同样是放在了豆青釉瓷盘里。
等到土豆烤熟了,周永宁三人拿出各自的土豆,一边扒着外面黑乎乎的表皮,露出里面黄澄澄的土豆,眼睛时不时瞄向田垄地头的东林党官员。
毛承斗吃了一口土豆,舒坦的都快发出呻吟声了:“你说他们图什么,大冬天不在家里蹲着,跑到这里受冻,着实是不会享受。”
沐天波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们只是受冻也就罢了,估摸着这会儿心里更冷,身子上冻得瑟瑟发抖,心里也冻的一片冰凉。东林党官员肯定不乐意在田垄地头受冻,没办法,还得看着地里的西瓜种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
一句种出来西瓜,引起了周永宁三人的捧腹大笑,差点把眼泪都笑出来了。
种出来西瓜是不可能了,没有搭建大棚,这辈子都不可能种出来西瓜了。
不过,在夏天种出来西瓜,倒是有可能,冬天完全没有任何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