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顺几斤棒子面儿行吗?实在过不下去了。”
这句话在秦淮茹的肚子里翻来覆去酝酿了一天,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出口。
中午一顿有许大茂买单的五个大白馒头,晚上那顿,却依然没着落。
见何雨柱加班,秦淮茹就知道,领导们又请客开小灶了。
四九城的十一月,寒风呼啸,秦淮茹站在食堂门口,冻得直打哆嗦。
回去吗?
家里一粒儿小米都没了,怎么回去?
回去,然后挨贾张氏的白眼吗?
积雪的重压下,枯枝不堪重负。
一阵寒风刮过,那些冷到彻骨的雪,夹杂着冰碴子,落在了秦淮茹,没有围巾防护的脖颈里,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秦淮茹白皙的脸颊茹却是通红一片,她捂着空空荡荡的肚子,呼出一口白气哈了哈手。
三个孩子都要穿衣,布票被贾张氏占着,秦淮茹要工作的手,既买不起手套,也用不上雪花膏。
即便是再天生丽质,手也已经糙了。
秦淮茹张望着食堂进进出出的学徒工们。
这些“有油水”的岗位上,大多数人虽然也是一脸菜色,穿着打满补丁的深蓝色衣裤,可身上却溅上了滴滴招人艳羡的油星子。
这个年头,谁家孩子吃了肉,必定要把油星子故意留上那么几天。
其用意,和后世钓鱼佬们钓上大鱼,非得在小区里晃荡到饭点儿回家差不多。
食堂里饭菜的香味儿,正横冲直撞地往秦淮茹的鼻子里钻。
她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记得差不多一打眼儿的功夫,何雨柱已经掀开帘子,大步流星走了好远。
“傻柱~傻柱,何雨柱!你等等我~”
第一声的时候,傻柱还当没听见。
直到他大名被喊出来,这才停下了脚步。
秦淮茹饿得头晕眼花,根本走不快,只能小跑着追了过去。
“傻柱,你能不能,帮我顺几斤棒子面儿啊。”
见何雨柱一脸诧异,秦淮茹把身子贴过去,压低了声音。
“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
“不成~”
若是那么轻易就答应,还是他何雨柱吗?
四周没人,食堂里,只有何雨柱作为大师傅,有早退的权利。
其他学徒们正热火朝天的洗碗刷锅,没人注意到,食堂外头,在萧索的冷风中。瑟瑟发抖的美丽女人。
“那不成偷了嘛~”何雨柱特意在“偷”这个字上加了重音。
这个字眼,刺痛了秦寡妇敏感的神经。
若不是棒梗偷东西被人抓得正着,让邻居们里里外外都防着她,她靠着替邻居们缝缝补补,不是换不到一口吃的。
其他邻居家一点子零碎还不够塞牙缝。
但许大茂家里头,受损最严重,出了事儿的第二天,他家的大门就上了锁。
娄晓娥平日里又最富裕大方,经常背着许大茂接济她。
可闹出了这么一回事儿,许大茂家一旦丢了东西,不怀疑是娄晓娥用了,肯定第一时间跑来她家问。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
秦淮茹虽然不懂这个道理,却也是长袖善舞,知道广撒网这个笨道理。
可惜,连平日里对她最好的傻柱,也要娶媳妇了。
几条线,全断了。
秦淮茹语气里甚至带着颤音:“真是揭不开锅了~”
那小模样,那小表情,那小声音。
我见犹怜啊!
可何雨柱,虽说自认为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可他还记着原身傻柱惨死桥底的结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