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撞得连她妈都不认得了的秦淮茹……
“不行!这事儿不能闹大,闹大了,以后还做不做邻居了?”
秦淮茹不依。
她到不是怕得罪许大茂,她怕的,主要还是娄晓娥。
这事儿要真闹大了,就娄晓娥那嫉恶如仇,刚烈如火般的性子,自己以后还怎么占她的好处?
何雨柱心里一阵冷笑。
就知道这女人会这么说。
“那你说怎么着啊?”
何雨柱把皮球踢了回去。
“我,我……”秦淮茹也语塞了。
“老话说得好,救急不救穷,你家这情况,这些年,我没少接济你吧?可总赖着我,你自个儿不支棱起来,这哪儿成啊?”
“我,我一个寡妇,我容易……”秦淮茹急了。
“别说容易不容易的,就你是寡妇?前些日子咱们厂劳动模范表彰大会,你没参加?人隔壁厂的梁拉娣,那可是四个孩子的妈,孩子比你还多一个呢,人家怎么就能同时养活那么多孩子。”
“行,带孩子这点儿咱先不说,你家里洗洗涮涮那些活儿,有你婆婆帮着做吧?人梁大姐呢,人家可是一个人带孩子,家里那么些家务先不提,就凭她那五级焊工的本事,在厂里,谁见了不竖个大拇指?”
“秦淮茹同志,你接你男人的岗几年了?怎么还是个学徒工呢?你有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有把心思放在自我提高上吗?”
秦淮茹哑口无言。
红星轧钢厂坐落于北京工业区,是个几万人的大厂。
临着红星轧钢厂,也有配套的机修厂等。
因为如今都是铁饭碗,各个厂虽然挨着,可人事调度并不频繁。
若不是前几天的劳动模范表彰大会,秦淮茹还真不知道,有“铁娘子”梁拉娣这么个人。
她对这位“铁娘子”,佩服是佩服,可要让她真跟梁拉娣那么艰苦朴素,甚至面对不公,敢于拿着焊枪去闯领导办公室……
秦淮茹没这心气儿。
都是寡妇,梁拉娣的生存法则是剽悍,强势,不吃亏。
她是一个很主动的女人。
没人替她出头,她就得自己给自己出头。
秦淮茹不一样。
她习惯了示弱,装可怜,并用这个人设,得到了足够多的赞誉和好处。
装可怜装成了习惯,也就不想着,怎么让自己,变得不可怜了。
白嫖饭盒惯了的秦淮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看得秦淮茹一副呆愣了的表情,何雨柱叹了口气。
果然,要改造人,首先就得从改造思想上做起。
政委难当啊。
“你儿子,不是当了一大爷的干孙子吗?我知道你那婆婆厉害,你呀,也怕人说闲话。
可有了这层关系,虽然米面粮油这些,不好直接伸手问人家要,可你要请教个什么,人能不教你?”
“马克思说过,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你要是赚钱多了,你婆婆还能管得着你?”
听到这话,秦淮茹吓了一大跳。
她是从农村出来的姑娘,文化水平,也仅仅是在58年全国扫盲运动中“摘了帽儿”,不做个睁眼瞎的水平。
虽然知道马列毛,可对那些着作中有哪些金玉良言,尚且是两眼一抹黑。
贾张氏就是从封建时代走过来的人,和她呆久了,本就文化程度不高,好容易嫁进四九城里的秦淮茹,也耳濡目染,接受了贾张氏老封建的那一套。
她的思想是割裂的。
一方面,她遵循着封建礼教对女子“孝顺公婆,伺候丈夫,抚养孩子”的这些要求。
另一方面,朝气蓬勃的新思想,“妇女能顶半边天”“谁说女子不如男”,也勾得她的心蠢蠢欲动。
可她目光短浅,只能看得到依附于他人得来的短暂好处,看不到劳动妇女自立自强,才能掌握话语权的美好未来。
何雨柱的一句话,在秦淮茹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