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范大炎人的袭击,入夜之后,县城实施了宵禁政策。
街上空空荡荡,但在许多路口,有北漠军进行把守,也有成队的士兵,在几条重要街道往来巡逻。
城中有一条穿城而过的河流,宽约一二十丈,河水墨绿,河岸两侧分布着错落有致的房屋,几乎未见灯火,一片黢黑。
在一处桥头,十几个北漠军驻守在此,有人正满腹牢骚抱怨着刚结束没多久的那场阵雨。
其他的则是在有说有笑商量着,待会儿轮换下来之后,该去什么地方找乐子。
“临河坊不是关押着许多女人?”有人提议道,“待会儿就去那边。”
北漠军屠城只屠男子、老人,女人和孩子被俘虏之后,被分别关押在城中好几处地方。
这人口中的临河坊,是在东河边上的一条街道,以前十分热闹。
现在也很热闹。
坊内的许多场所,被做成了北漠军的寻欢场,藏污纳垢,整日整日的皆可听闻女子哭声,和北漠人暴虐与猖狂的大呼小叫。
有人顺嘴说道:“就你那半盏茶的功夫……哈哈哈哈哈——”
被同伴这么一嘲笑,那士兵不满地瞪了一眼,知道辩解无用,无言地转身,走到桥边的石墩处,解开裤带撒了一泡尿。
下方的河水哗啦啦的响,身体打了个寒噤,正系裤带时,眼中忽然一道白影,转瞬即逝。
“谁在那里?”
顾不得刚系上一半的裤带,他刷的一下抽出战刀,一声狂喝时,身后已经有人赶了过来。
有人问道:“什么事?”
他盯着白影闪过之处,却是只有河水在静静流淌,摇了摇头:“大概是眼花了。”
问话之人不满道:“一惊一乍,吓我一跳。”
这士兵将刀插了回去,继续去系裤带时,余光忽然瞅见水中伸出来了什么东西。
揉了揉眼睛,不是很确定的沿着石阶往下方走了几步,陡然,一条宛如水蛇的藤蔓,从水中飞射而来。
他张口想出声警告,言语却凝结在喉头,因为那东西实在太快,根本没给他发声的机会。
“噗”的一声,咽喉传来剧痛,他才看清了袭击他的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条长满倒刺的藤蔓。
睁大了眼睛,他想转身呼救,鲜血却从咽喉喷溅而出,更加惊骇的是,水中还有许多藤蔓冒了出来。
一条……三条……五条……数也数不清的藤蔓,宛如毒蛇一般,沿着河堤,向他身后蔓延了出去。
“什么东西?!”
“不好!这鬼东西……”
几个呼吸之间,地上倒下十几具尸体,鲜血顺着地面上的缝隙,汇成一条条线,淌进了河水中去。
水中传来“扑通”一声,一个还活着,被吓得连话都喊不出来的士兵,被藤蔓捆住全身,拖进了河底。
那些倒刺扎得他钻心的疼,到了河底,又被一路拖行,去往何处却不知道,因为他很快就因为呛了水而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不知过去多久,身上还是湿漉漉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待视线聚焦之后,看到一只山魈向他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