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计上心头,转身笑眯眯地喊十三:“走,去我家,有好吃的。”
十三默不作声,自顾自回了社庙,心里其实也有点慌,怕被陈潇说她,但也不会想着躲避。
没过一会儿,洛依依的哭声在村子里回荡起来,果然被洛长青提着荆条抽了一顿。
和所有挨打的小孩儿一样,一边哭一边找个避风港,她的避风港,只有社庙。
所以这大晚上的,只见她在前面跑,洛长青提着荆条在后面追,口中不断的训斥着,一路追到了社庙这边。
陈潇坐在房檐下,远远的就瞧见这丫头跑来,劝肯定是不会劝,就该被打这么一顿,省得以后还敢流浪几千里。
洛依依现在已经看不见他了,一路哭得梨花带雨,身上满是荆条抽出来的血痕。
从小到大也是第一次挨打,才知道被父亲抽打是这样的疼痛,一口气跑进社庙,大喊道:“我错了爹,您给尊神几分薄面。”
“你给我出来,别叨扰尊神。”洛长青站在门外,气冲冲地道,“今夜谁保你也没用,非要让你长个记性不可。”
“我长记性了,真长了,你要是再打我,说不定我就又忘了。”
“还敢强词夺理。……你出不出来?不出来你就永远也别回家了,我就当……”
“咳咳——”陈潇干咳了两声,笑吟吟道,“先生,有些话可不好因为一时气恼脱口而出,很伤人的。”
被他这么一说,洛长青登时恢复了几分理智,恶狠狠瞪了一眼门内的闺女,转身冲陈潇行了个礼。“您回来就好了。”
现在已经快要拂晓,村里十分宁静,偶尔传来几声旺财的吠叫,也吵不醒睡得正酣的村民们。
陈潇示意洛长青在身边坐下,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村里没什么大事发生吧?”
“大体还算安稳。”洛长青不敢挨着祂坐,捡了十三的小板凳,坐到祂下方,眼神关切道,“您……无恙吧?”
陈潇坦诚道:“昏睡了一段时间,现在已然无碍。
……嗯,依依丫头是该揍,胆子太大了,遇到她俩的时候,连我都被吓了一跳。
不过也是好心,况且又是个闺女,下手还是应该轻一点,打坏了,心疼的还不是你?”
说着,他凝聚出了身形,冲洛依依招了招手。
待她眼泪汪汪的走来,便在指尖渡出一缕法力,帮她祛掉身上荆条留下的血痕。
然后笑眯眯说道:“你输了。”
想着白天还信誓旦旦的说肯定不会挨揍,此时看了一眼自家父亲,洛依依委屈巴巴的扁着嘴,一句话也不说。
洛长青又气又笑,“她就留了一封信,这一走就是半年,差点没把我愁死,幸好您给带回来了,不然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陈潇点了点头,“嗯,没事了,这不全须全尾在你面前么?给我几分薄面,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吧。”
洛依依找到了能帮自己撑腰的,躲到陈潇身后,傲娇的哼了一声,事实上却是还在抽噎呢。
洛长青静静看着自家满脸泪痕的闺女,又望向陈潇,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他那张似乎未曾有所改变的少年面孔上。
心里隐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危机感。
随后无声的摇了摇头,感觉自己方才那一瞬间的想法,过于荒唐了些。
紧跟着,他郑重其事的从身上取出一张盖有朝廷印章的公文,递给陈潇,“您看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