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山竹园
苏景宁轻轻推门而入,四处瞧了一下,没见师父的身影。
走到后院,才看见林荫下摆着星罗棋盘,在竹席上阖目酣睡的白发老头。
苏景宁悄悄退下,自己去了书房。
顺着记忆中的位置在书架上的竹篓里找到了那本积了一层灰的古籍,常年在无人打理,古籍的封面破损有些严重,只能隐约能看出上书了三个字《窃诡录》,却不知是何人所书。
苏景宁轻轻翻开,书分了两卷,一卷诡记杂谈,一卷禁药奇毒。
血蛊娑罗记录于第二卷的书末。
再一次看到它的炼制之法,她仍觉得怵目惊心。
血蛊娑罗,是世间至邪至恶之毒,它的炼制之法悖逆人伦,邪恶残忍。
用百名阴之极日出生的婴孩的血肉喂养心魔蛊,再将养成的心魔蛊封入皿中,数蛊相噬,整整一年再揭开皿,最终存活的便是血蛊娑罗。也称“引魔蛊”,引魔,引魔,引出世间至恶之魔。
血蛊噬人心,夺人魄,毒蛊发作之时,不仅要承受噬骨灼心,如身处地狱般的痛苦,还会日日折磨着中蛊之人的心识,无限放大他承受的恶意和痛苦。消磨人的善念,让中蛊之人冷漠,暴躁,嗜杀。随着血蛊的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中蛊之人会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最后心智彻底被血蛊蚕食,成为一个只知杀戮,毫无感情的恶魔。
苏景宁垂眸,眼帘微微煽动,看不清情绪,只是握着书卷的手指尖泛白。
《窃诡录》中禁药奇毒都记载了解毒之法,却单单对血蛊娑罗的解罚只字未提。
她阖了书,起身出了书房,朝后院走去。
“师父。”
“哟,小七来啦!”宿苍刚睡醒,见苏景宁朝他走来,坐直了身子,打了个哈欠儿道。
宿苍俯身摆弄着身前的星罗棋盘,玲珑剔透的棋盘在他的推弄下隐隐闪耀出犹如星光般的色彩,他掀起眼帘,朝端坐在对面的苏景宁问道:
“寒冰针可施了?”
苏景宁点头,犹豫了半晌出声问道:
“师父,您可知道血蛊娑罗?”
宿苍手中的动作一顿,眼中闪过疑惑,不知他这小徒弟突然问起那东西做什么,却也耐心问道:“知道,几年前不是还与你说过吗。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突然问起了?”
苏景宁将手中的《窃诡录》递给宿苍:“师父可知这书是何人所书?为何里面所有的奇毒禁药都有可解之法,却唯独少了血蛊娑罗?”
宿苍接过书,垂眸看了一下,摇了摇头,便放下了。
“这书在渊里有些年岁了,我也记不清是谁写的。”
“至于这血蛊娑罗血腥残忍,悖逆人伦,早就绝世了,这书中没有记载也说的过去,不过你今日问起,我倒是记起了一件事,听说南霁皇室曾有人中过此蛊,那中蛊的人毒发,失了神智,嗜杀成魔,无人是其对手,一夜之间让南霁国宫血流成河,后来还是那人清醒后发现自己犯下了滔天罪孽,悔恨晚矣,自尽于南霁国宫,不过这也是不知多少年前的事了。若真要说这骇人的血蛊娑罗出自何处,那也只能是当年的南霁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