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侧身避让,让马车入了府。
马车入了府,又行了一段距离才缓缓停下。王府管家老林恭敬的候在车前,面上带了喜色。
马车上才缓缓走下了一位公子,青衣玉冠,气质温雅,只是那凤眸中却带着令人畏惧的凌厉。
王府的管家匆匆出来府,面色恭敬将他迎了进去。
“公子,您可算是到了,快里面请,王爷在里面等着您!”
京中所有人都以为王爷是旧疾复发,就连整个王府的人也这般认为,但只有他一人知晓,王爷病重,其实是因为毒。数月前,宋公子入府替王爷解毒,是他替王爷瞒下的,连世子都不知道。
宋辞安微微朝老林点了点头,便随他入了王府的岱园。
“王爷,宋公子来了。”
满屋子的药味刺得宋辞安微微皱了皱眉,古玉屏风后传出了老王爷虚弱的声音和细细簌簌穿衣声。
“宋公子来了,又要麻烦你了。”
宋辞安望向从屏风后走出的北阳王,微蹙的眉头便没松下过。
北阳王其实看着与数月前见面没什么大的区别,只是那略有些苍白泛黄的面色和毫无中气的声音,宋辞安一眼便瞧出了老王爷怕是时日无多了。
“您是晚辈接手的病人,谈不上麻不麻烦。”
他环顾了满屋紧闭的门窗,蹙眉打开了手中的扇子,扬了扬,朝一旁了老林沉声吩咐道:“将门窗都打开,不能将药气闷在房中。”
老林犹豫了一下道:“可王爷畏寒,不让打开门窗。”
宋辞安面色微冷:“老王爷的身体,若不通风,只会愈加严重,畏寒,房中就多生些炭火,炭火中加些川芎散便可。”
老林立马转身去办。
宋辞安吩咐完,才走到北阳王身旁,伸手替北阳王诊脉。
许久,才缓缓叹了口气收了手,起身接过韩端递来的玉匣,轻轻摊开。
“晚辈数月前就曾告诉过王爷,王爷若想多活些日子,就得静养,看来王爷是忘了。”
北阳王神色忪怔了半响,随后朝宋辞安哈哈一笑:“宋公子的话本王可不敢忘,只是人活一世,总有些身不由己的时候。”
“宋公子只管告诉本王,本王还有多少活头。”
北阳王神色开朗,似是没有半分伤色。可仔细看,眸底却藏了几分担忧与遗憾。
宋辞安取出银针的手顿了顿,声音有些低沉:“当日我为王爷清了体内的毒素,可王爷体内流觞之毒留下的伤是积年累月造成的,毒解的太晚,早已没有回旋之计。王爷又上了战场,加剧了伤势的恶化,即便我为王爷施针,也只能保您撑过两个月。”
北阳王眸光黯淡了许多,没再说话。
“我先为王爷施针,将您体内的瘀血逼出。”
宋辞安随后才运起功力,将银针一根一根缓缓逼入北阳王体内。
银针入体,北阳王只觉这几日一直堵在胸间的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淤痛,和体内一直翻涌穿肠破肚的痛意瞬间缓解了许多。喉咙底部涌了一股腥甜。
“呕——”
随着银针撤出,北阳王才捂住胸口吐出几大口乌黑的血。
韩端侯在一侧,立马伸手扶住了北阳王,才免得他一头栽了下去。
宋辞安收了银针,才走到那盆血污旁看了一眼。铜盆里乌黑的血水间还带着许多血块。
才让一旁的人将血水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