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宝怀踱步于厅堂之中,不时朝向坐于主位的于玉大声喊叫道。
“乖女啊!你就放心吧!这回,我连你奶奶的私库都动用了,那蔡翰锦收了钱,肯定要办事的啊!”
“这蔡大学士啊,没人能比她更靠谱了!只要是价钱到位了,她都能安排上,上次只是意外,那个姜灵昭约莫是...有真本事在身上,动了她,那底下其余名次怕是不好左右。”
“但,这回廷级选拔考试,你不是瞧见了她上午场停了很久才开始动笔吗?什么人会开考半柱香了才开始动笔的?那不就是不会写的人才会如此吗?!这姜灵昭在县级选拔考试和城级选拔考试出尽风头,到了廷级选拔考试,这不,还是得乖乖让位!”
“这届廷级选拔考试的状元肯定是我家乖女的!”
于宝怀在这连番哄话下才渐渐平缓住怒气,但还是止不住地来回踱步。
她总觉得有些不安。
说不上来,但她就是莫名地不安。
这廷级选拔考试的状元之位真的能安然无恙地落于她手中吗?
不会、不会又会出些岔子了吧?
于玉是真的觉得自己女儿有些太杞人忧天了,她都再三保证了,怎么还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她最看不了自己这个宝贝疙瘩愁眉苦脸着了,她曾在其父亲过世前向他许诺过,一定要照顾好她们的唯一的女儿。
从小到大,无论想要什么,她都会满足女儿,她总是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女儿过得无忧无虑,毕竟这也是他生命一部分的延续。
她的乖女长这么大以来,遇见的第一个坎儿就是科举考试,作为母亲,于玉不愿看见她的乖女为这区区科举考试而牵动心神,她自然是尽可能地为她的乖女扫平障碍。
于是,她找了蔡翰锦,遂月城内只有极少数世族内部掌权者知晓蔡翰锦大学士私底下还做着这般“买卖”。
价钱虽然开得高了些,但这都是为了她的乖女高兴,也就值得了。
于家是遂月城内传承最久远的三大世族之一,无论是世族底蕴,还是世族积累,虽然于家在遂月城并不显山露水,但不妨碍于家是站在众多世族之上的世族。
金钱、权势、地位,于家样样不缺,唯一缺的就是子嗣。
至今为止,嫡系一脉,只有于玉和其胞弟于运,其胞弟至今未有婚嫁,直至于宝怀一代,她是真正的单传。
于家如今不再需要通过科举考试来为自身添砖加瓦了,但于宝怀坚持要去参加科举考试,她们也只能是尽全力支持了。
对于她们这样在安越国建立以来就长期凌驾于众生的世族来说,她们已经缺乏了对想要和能不能要之间区别的认知。
只要是想要的,她们并不在意获取它的手段。
最终只要能得到,那就行了。
对于翡翠珠链来说是如此,对于七进七出的大宅子是如此,对于文官科举选拔考试,亦是如此。
没有人会去想后果如何,因为她们理所当然地认为着这是正常的,合理的。
以至于后来,于家竟无人对突降之事有所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