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晃的淡金色链条像是在述说着表达者的不甚赞同。
对于西淮而言,主动出击将获胜的机会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称之为上上签。任何的给予对方可乘之机的做法都不能被称作“上上签”。
“螳螂捕蝉,而黄雀在后,做一回黄雀岂不挺好?”
不做那被枪打的出头鸟,要做就做那既吃螳螂又吃蝉虫的黄雀。
望着姜灵昭那满是笃定又带有丝戏谑的眼睛,西淮将还在微小幅度摇晃的链条抚静。
做被捕的蝉虫不好,做捕蝉却被黄雀捕的螳螂也不好,做既捕螳螂又捕蝉虫的黄雀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蝉虫非弱者,螳螂亦不会轻易动手,这一等,恐怕不会多么短暂,我们等不起。”
“的确是,我们等不起。”
姜灵昭像是从善如流一般应和了西淮一句,但这一句应和显然不是西淮想要听到的回复。
他是知道她会有办法的。
很快,略有些低沉的嗓音便接着响起。
“蚂蚁和螳螂互为猎物,又...互为好友,于螳螂而言,它虽时刻忌惮着蚂蚁,但又十分在乎着蚂蚁,只要蚂蚁不与它起冲突,它便与蚂蚁一直保持着好友的关系。”
“但一旦从冲突发生,例如背叛,螳螂将就此视从前的好友为果腹的猎物。”
“好友的背叛将使得螳螂奋力做出致命反击。”
“捕蝉将是螳螂致命反击中的一环,只有汲取到更饱满的能量,占据更广阔的天地,螳螂才能对蚂蚁展开更为全面的击杀行动。”
蚂蚁何时背叛,螳螂便何时开始筹备捕蝉,螳螂身动之时即是黄雀展翅之时。
而决定蚂蚁何时背叛的要素在他们的手中。
这仍是上上签。
中指食指并用将眼镜上扶至原位后,西淮起身拿了两个瓷杯,为自己和姜灵昭倒了两杯八分满的热茶。
办公室除了白开水外,就只有茶水了。
无言的默契让二人几乎是同时举起瓷杯,在半空之中,瓷杯碰撞出清脆的回声,回荡在二人的耳畔旁,游走在此处空间的每个角落。
在力的相互作用下,瓷杯中微褐的茶水泛起了细小的涟漪,水波纹由小至大,触及杯壁而重返中心,久不停歇。
姜灵昭的右手紧握着瓷杯,感受源源不断的热能从杯壁向她的手心传递,待手掌甚至手臂开始发热后,微烫的茶水才被饮下。
于是,暖意由内升起,驱走心底的寒意,拂去眼前的寒霜。
列车的轰鸣声不再遥远,不再如隔膜般听不清切。
轰鸣声越来越近,她们马上就要乘坐上那辆几乎从不停歇的列车。
但她们不是乘客,而是劫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