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又复五日,三金真人朝向千重塔的方位掐指一算,顺捋长须道:“是时候了。”
遂吩咐徒弟三人前往千重塔接应。
顾隽钰忙于宗门要事,只温倾颜和黄晃二人在千重塔前等候。
“师姐,你说师妹是怎么在千重塔待上足足十日的?!十日啊,我光是想想就要着梦魇了!”
温倾颜摇头,她亦是不知,师妹究竟是怎么以练气期四层的修为在千重塔待上十日的。
“那些奇形怪状的妖兽还不算什么,越往上每重出现的幻境那才是棘手!”
鲜少见她这三师弟这般“义愤填膺”,这其中定有故事。
对此,温倾颜颇有兴致地侧耳等候着故事的娓娓道来。
“我记得是在第六十多重,我被一男子认成是他的娘子!”
“我一个大男人被认成是他的娘子这还不够,他还非说我有孕在身,要我喝什么安胎药?!我当时剑就已经出鞘了,一剑刺死了他。”
“但这没完,下一秒我又回到了最初那个男人把我认成他有孕在身的娘子的时候!以防万一,在他开口叫我娘子前,我将其一剑穿心,他死了,但是我又再次回到最初的节点!”
“直到第三次回到起始节点,我扮演了那个男子有孕在身的娘子,顺应着幻境里的故事发展,将许多被埋在男子谎言下的真相揭晓,这时我再杀了他终于没有再回到起始节点。”
温倾颜的右手虚掩着下半张脸,双目微睁,一直听闻过千重塔的“名声”,不曾想,竟还有这样的试炼。
“师姐,但其实我这都算不上特别离谱的了。千重塔离谱的幻境简直无穷无尽,我严重怀疑这些幻境是千重塔把这九洲大陆的话本子全都搜罗了一遍,一本裁缝一点,拼凑成的!”
别说,还真有可能,千重塔毕竟不是一成不变的死物,它有自己的判断思维,看点人间的话本子打发无穷无尽的时间,也是解闷了。
温倾颜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千重塔入口的结界出现了灵力波动,有人要出来了。
会是师妹吗?
凌乱的长发,惊慌的神情,以及壮硕无比的躯干,这不是她们的师妹。
但总归也是宗门弟子,黄晃上前递上了瓶静心丸,“你是哪座剑峰的弟子?从千重塔第几重退出来的?为何这般惊慌?”
壮硕身姿的弟子顾不得客气拉扯了,接过玉瓶一连倒出四五粒静心丸一口吞下,片刻,粗重的喘息声渐消,长发依旧凌乱,但神情不再仓皇无措。
神识清明后,只一眼看清了黄晃和温倾颜腰间只剑峰长老座下亲传弟子有的醒目玉牌,继而恭敬地朝向二人作揖以示敬意。
“多谢二位师兄师姐的相助!我等是云起峰的内门弟子,姓彪,单名一个致,二位师兄师姐叫我彪师弟即可,方才是从第二十九重退出来的。”
“至于为何这般惊慌,说来话长,实乃不曾遇到这般叫人浑身发麻的境况。”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是刺目发障的白光,我看不见任何东西,我甚至觉得当时我其实是真的眼盲了。”
“但我还能听见声音,从我头顶上传来,起初,我拿起剑想要将位于头顶上的声音来源解决,但我始终没法精准刺到,因为虽然我眼盲了,但位于我头顶上的怪物不仅没眼盲而且还会飞。”
“我刺向它们的动作或许是激怒了它们,我明显感觉到我头顶上的声音愈发尖锐震响,于是,它们开始向下攻击我了。”
“它们最先攻击的是我执剑的手腕,我看不见它们的模样,但我能感觉得到是类同喙嘴的口器在攻击我的手腕。我是单一土灵根,对它们并不奏效,在眼盲的情况下,用剑所能驱赶走的也许只有不到十分之一。”
“我越弱势,它们便越强势,直至最后,我的手腕被啄破,翻露出血肉,于是它们越发兴奋了,我甚至能感觉到它们是想把我彻底分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