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象如此异动,怕是不祥之兆。”
“父亲,难道就不能是吉兆吗?”
温长翰将幼子从地上抱起在臂弯,手上逗弄着幼子愈发渐长的脸颊软肉。
打趣问道:“衡儿可是对此天象有独到见解,可否授知父亲?”
温其衡绷着一张肉乎的小脸,手向上指着正变幻着的天象,“东边是只小狗,西边是肉骨头,现在,小狗肯定能追到肉骨头,这难道不是吉兆吗?”
孩童总是能有些让人意想不到的想法。
这乌天的云究竟是如何看出是小狗、肉骨头的?
温长翰不得而知。
想要再逗弄一番幼子时,衡儿的母亲找来了。
“衡儿下来!母亲平日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老爷恕罪,原谅衡儿的不懂事,都是云娘未能教导好,切莫怪罪衡儿!”
见母亲焦急,温其衡也不再安稳坐于父亲的臂弯了,扭着身体想要父亲放他下去。
温长翰只得先将其放下。
看着迅速将孩子庇护在身后的云娘,温长翰早已习惯,世家从不允准孩子与父亲太过亲近,今日是他逾矩了。
“云娘不必责怪衡儿,是我先将他抱起的。”
这,云娘护着衡儿的动作一僵,她方才岂不是责怪老爷了?
“老爷...方才——”
“无碍,云娘,你带衡儿先回西院去吧。”
云娘揽着衡儿一并作揖后才快步离去。
温长翰看着反倒愈发压顶的乌天,心中百感交集,随后便匆忙赶去主院。
“何事这般急促?”
温长翰恭敬作揖一拜,既是作为温家族子向温家现任家主问好,也是作为温家长子向母亲问好。
温家现任家主亦是他母亲顾天狄,不过是先是家主,后为母亲。
“家主,天象异动,唯恐是不祥之兆。”
顾天狄鹤发童颜,口涂红脂,眉色极淡,气质不怒自威。
“谁与你说是不祥之兆的?”
“...乌天压顶,云层流转不息,是乃...不吉之兆。”
温长翰听见了他说完这话后,他的母亲轻笑了一声。
“世间阴雨天占三成,可是皆为不祥之兆?”
“非也!”
顾天狄从座椅上起身,繁复华丽的服饰长拖于地毯之上。
温长翰也一并起身,随着顾天狄走到了门前。
“这怎会是不祥之兆呢?翰儿,你仔细看看如今的天象,这分明...分明是大吉之兆!”
“母亲...”
温长翰已经快记不清了,上一次母亲这般激动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望向来时还乌天压顶的天象,温长翰怔然。
这是...何等奇观?
混沌一片的天象开始分明,似阴阳太极,也似海天两色。
“母亲...这究竟是——”
“天道失公,气运轮转,乱世要来了。”
温长翰更不解了,先前母亲说这是大吉之兆,为何现在又提及乱世将至?
“母亲可是记混了?方才才说了——”
顾天狄的眼睛是浅棕色,像动物的竖瞳,被骤然看向,温长翰背后都惊出了薄汗。
他失言了。
就是他记混了,他母亲顾天狄也是不可能记混事情的。
“我没记混。乱世将至没错,大吉之兆也没错。”
如何理解这话就得温长翰自己琢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