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戴一双手套啊。”
军管苦笑的拿起他装在口袋里的手套,示意给两人看。
只见那手套上满是划痕和血迹。
懂了,这是戴了手套的效果。
“这都是小伤,不算什么,博先生过去了一定要避着点,您对我们最大的意义不是帮忙干这些活,而是待在后方。”
博越自然懂对方的意思,但他没有回应,而是侧头看向了窗外。
此时已经临近受灾区,已经可以看到一些倒塌的房屋和被砸到的庄稼地。
甚至还有一些裂开的地面。
道路两旁满是三三两两聚堆的民众。
穿着破破旧旧的民众对着一摊废墟徒手开挖。
军管示意司机停车:“就到这吧,再往里走就有危险了。”
随后车队停下,工作人员下车看着周围的一切,仿若隔世。
这是何等的一副人间炼狱啊。
“博先生,这一片区域没有什么危险,我稍后安排人给你们搭建帐篷和生活设施,我这边还有事先告辞。”
“您先忙,我在这看看。”
看着周围的一切博越突然很想说点什么,但张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说什么呢?
打打气?
还是给工作人员洗洗脑,让他们踏踏实实在这帮忙?
有必要吗?
但凡是一个有善念的人,看着周围的一切都做不到无动于衷。
安安抬腿走向正在费力挖各种建筑材料的民众面前。
她之前是有些不解的,为什么军管看到了也不管呢?
“大哥,别挖了,这样没用的。”安安轻声说道。
中年人头都没转,许是听到了她的话又像是没听到。
自顾自继续用手挖着,即使手掌血流如注也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
良久过后,就在安安想继续开口时,中年人才传出一句自言自语,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回答安安。
“我闺女在下面,我妈在下面,我老婆也在下面,不挖怎么办。”
安安整个人呆住,但眼泪却瞬间留下,此时的她是懵的但眼泪却清晰的表明了此刻的心情。
她想说点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博越也听到了那边的交谈,冲身后招了招手,一行人上前低着头搬动各种建筑材料期间一言不发。
所有人都有些被触动了。
可能是被男人的一句话,也可能是被周围的环境。
一家子都在下面,不挖怎么办呢。
他没有辩解自己这样做对不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中年人的面容是麻木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这一挖就从下午到了晚上,博越已经数不清他搬了多少块建筑材料,零零散散的堆了太多太多。
他也终于明白了军管手里的伤口怎么来的,要在满是水泥钢筋再加上各种家具的废墟里,找到一些能用的东西,或是还活着的人。
谈何容易?
当废墟挖开一半,突然一声大吼从另一侧传来。
“有哭声下面有哭声!!!”
率先有反应的不是博越,而是已经不知道挖了多久的中年男人,他那张行尸走肉一般的脸上突然焕发出了一种名为希望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