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以她目前为止的判断,若真是由她下场,定然叫此人败在她手上!
而且若同样按照她的推测来判断的话……即便如今的闵景迟,尚还未经过上一世战场的那些磨练,剑术也未及大成,但对付这土浑力,应也是足够了的,她觉得若是由此时的闵景迟上场,也同样能够赢下这一场。
更何况在京中年轻一辈中,传闻间、武艺最高的两人,排在首位的是闵景耀、其次的便是闵景迟了。
虽然这若论真才实学,当排首位的自然是闵景迟才对,但架不住闵景耀过去常年在暗中给自己造势,又十分狡黠地、避开了所有可与闵景迟对比出谁人武艺更高的场合。
是以在京中绝大部分不知内情之人眼里,反倒是闵景耀才是如今天佑年轻一辈中、武艺最高的那个。
安珞心知,天佑此时也已不宜再败,想来这下一位上场的人选……也就在他们二人当中了。
而她爹如今就守在御前、自然很清楚谁才是真正的……
“陛下!皇后娘娘!”
突然,一道声音从宫妃的席位上响起,安珞转头望去,却发现这突然起身出言的、乃是六公主的生母云妃。
自闵景迟的生母恪贵妃去世后,贵妃之位空悬,当今皇后之下,便仅有三妃,除了三皇子的母妃淑妃、四皇子的母妃贤妃外,便是六公主和八皇子的母妃、云妃了。
云妃本就在察觉到叱罗那之意后、担心女儿会被送去北辰和亲,此时又眼见女儿被逼到了这般境地,就更是坐不住了,会在此时突然站出来也不意外。
云妃望向上位的帝后,哀哀恳求道:“臣妾素来听闻,当今天佑年轻一辈中,以四皇子为武艺最高,尤其是剑之一道上,更是天赋异禀、超世之才!臣妾恳请陛下、皇后娘娘,让四皇子出战!”
云妃本是个聪明人,否则也不能在宫中平安承宠多年、还诞下这一女一儿,虽然这其中自然也是靠着皇后震慑后宫的庇护,但也不可否认,也有云妃素来审时度势,从不冒尖出头、安分守己的缘故在。
然而今日为了女儿,她也顾不上自己此番贸然出头、会不会惹得圣上不快了。
左右她的景豫还小、上面还有四个皇兄在,这皇位将来怎么也轮不到他头上,她就也不在乎圣上什么宠爱不宠爱的了。
云妃如今唯一所盼的,就是自己这一双女儿、今生都能喜乐平安,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被那北辰竖子这般欺侮、被迫下嫁到别国!
云妃这话一说完,殿内议论之声顿时四起。
“云妃娘娘说得对啊!天佑年轻一辈中,可不就是四殿下的武艺最为出众,都这种时候了……也就只有四皇子上场、才有可能挽回败局!”
“对对!四皇子剑术那么好,这场比试又是由太祖的承影剑而起,的确四皇子上场最合适!”
“可我觉得比起四皇子、反倒是五……哎算了,左右还有时间,还是看圣上如何决断吧。”
……
安珞听着周围的议论声,不由得有些无奈地抽了抽嘴角。
她本以为有她爹在御前,这下一场的人选定然会是闵景迟无疑,却没想到云妃在这时候横插一脚,还眼光不行、选了闵景耀那厮。
闵景耀她再了解不过了,外强中干、徒有虚名。
虽说他在剑术之上、也勉强能算是佼佼者,但是对比闵景迟、这差的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而且若是闵景耀上场,以安珞的判断,他或许能像第三场那般暂时不败、却也不具备真正胜过土浑力的实力。
更何况……以她对闵景耀的了解,他怕是不太像露这种脸才是
安珞这样想着,便抬眸向闵景耀的位置上望了望,果真见他面色有些难看,紧张地肩颈绷紧。
他这人虽然爱出风头、沽名钓誉,却又最是狡黠无比,从不主动去冒险做可能有损自己之事。
若不是他这般小心的性格,也不可能维持得了那么多年的虚名。
“珞儿,四皇子的剑术可信吗?”裴姝语也在此时向安珞问道,“他真能打败土浑力?”
之前她爹被冤入狱之事、她后来也隐约知道了是闵景耀的手笔,从那之后,她对这位名声在外的四皇子、就没了什么相信。
安珞听到裴姝语此问时,正望着场边的滴漏,看清了漏壶之中刻箭上的刻度后、她转回头来,微摇了摇头。
“……他赢不了土浑力。”她答道
想起她大搜之前提过与六公主相熟之事,心知大嫂这是担忧六公主,安珞又转头安慰了一句。
“裴姐姐别担心,时间方才过半,这第三场、我们绝不会输的。”
安珀闻言,也在旁边插了一句:“裴姐姐别担心,大姐姐都说了我们不会输,这一场我们天佑就必定会赢!”
不出安珞所料,被云妃这般一搅,不管圣上原本属意下一局由谁出战,因着闵景耀那名声在外,如今都只能先让闵景耀去比这第六局。
可闵景耀虽看了这前五场的比试,却也只是越看越拿不准土浑力真正的实力底线在何处,甚至还因此而心生了畏退之意。
毕竟他也能想到,若自己上场输了比试,拿下一个上场的,也应是整个天佑唯一还可能力挽狂澜的人选,也就只剩下了闵景迟。
再加上闵景耀更是心知,自己这武艺第一究竟是如何得来的,这些年他都在尽量避免与闵景迟同时展现武艺,这才让人无从比较。
但今日,若他真是败在土浑力手上、再由闵景迟在他之后上场,不管闵景迟是获胜,还是仅仅只比他坚持得更久、表现得更好,他这些年这些年苦心营造的名声,都只会全部成为给闵景迟做的嫁衣!
然而,不管闵景耀心中再是如何不愿,有了云妃的提名、众人的期望、再加上闵文益点他出战的旨意,他已经是那被架到火上的鸭子,无法可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