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颖昏迷了足足两天两夜,这两日她紧咬牙关,任子昂如何想办法都无法令她张口。
子昂心急如焚,想喂她喝药却不得其法,只能坐在床前陪着她两日两夜不吃不喝。
这两日,他时时刻刻都紧紧握着苏颖的手,一刻也不愿松开。
那日取出碎肉后,钱一通看苏颖手上血迹斑斑,便想为她上药,谁知子昂不肯让师父碰苏颖的手,坚持自己给苏颖上药。
钱一通心细如发,又看这女娃腿蜷缩的姿势似是有问题,向子昂求证过后,才知小腿曾摔断过,不由在心里暗叹一声小小女娃真是多灾多难。于是顺手又为苏颖医治了伤腿。
昏迷多日的苏颖努力想睁开眼睛,却发现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前一片黑暗,她急得大喊“李信,李信,”有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安抚道“阿颖别着急,你受伤太重,精力不济,又太过劳神,所以暂时没有力气,你先乖乖把药喝了,我再喂你喝些粥,等吃饱了你就有力气睁开眼睛了。”
苏颖听到这声音身体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你是子昂?”
子昂道“是我,阿颖你别怕,你的伤口钱师父都处理好了,你很快就会恢复如初,就连伤疤都不会留。”
苏颖浑身无力,几乎连动动手指都做不到,她勉强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已有仆人端来了药和饭菜,苏颖无法自行坐起,子昂只能坐在床上,将她抱入怀中,
端起药碗,小心翼翼喂她喝药。
药很苦,苏颖没有力气像往常一样一口干了,只能小口小口喝着,再则她唇上都是被咬破的伤口,偶尔伤口碰到药碗,又是一阵刺痛,她只能忍着痛喝完了那碗苦的要命的药。
好不容易喝完了药,子昂还要她喝粥,她腹内已经塞了满满一肚子的药水,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别的东西了。只能拒绝道“我实在喝不下了。”
子昂见她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不忍再逼她。于是从托盘上拿了粒糖块放她嘴里,“钱师父说你可以多吃些糖补充体力。”
丝丝缕缕的甜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苏颖总算舒展了眉头,浑身上下似乎也有了些力气,她又努力睁开眼睛,这下终于能看清东西了,眼前的子昂似是多日未眠,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眼睛里的红血丝看的人害怕。
苏颖忍住自己的同情心,故意看向另外一边,躲开他目光,轻声道“宝宝呢?让我看看他。”子昂一拍手,立即有奶娘抱了宝宝进来。宝宝已有七个月大,长得越发漂亮,简直和年画里的胖娃娃一模一样。
他如今已会坐了,奶娘把他放在苏颖床榻,他就乖乖坐着,手里抓了个拨浪鼓摇来摇去,呵呵傻笑。苏颖就这样看着他,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
子昂说的没错,她真是一个狠心的母亲,宝宝还这么小,正是需要娘亲照顾的时候,自己当初是如何狠下心不要他的呢?
子昂有满肚子的话要和她说,只是看着她大病初愈越发单薄孱弱的身体,只能将话咽回肚子里。
苏颖强打精神看了会宝宝,头又开始晕晕乎乎,子昂见状,命奶娘抱走孩子,帮苏颖盖好被子道“阿颖,你闭上眼睛好好休息,待养好了身体再看孩子。”
苏颖微不可察的点点头,随即再也支撑不住,又睡了过去。
子昂看着她熟睡后,这才放心的起身离开。
苏颖就这样每日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醒了就喝药喝粥,喝了就睡。足足躺了半个月才有力气能自己坐起。她身侧依旧没有婢女和下仆伺候,每日喂药喂粥都是子昂亲力亲为。
一日,子昂喂她喝完了药,她支起身体坐了起来。她嘴唇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说起话来一点都不疼,但她几次张嘴都不敢说出口,最后硬着头皮,嗫嚅着开口“子昂,那日我与你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的,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子昂笑着看她“什么话?”
“就是,就是你我分开之事。”苏颖说完迅速低下头,不敢看他愤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