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羽觉得他在无理取闹,随意附和,
“那你起来自己走。”
暮年折腾了几下,没能坐起来,
他的背太痛,完全动不了。
最后消停下来,眼巴巴的望着她求助。
风之羽也不再调侃他,实话实说告诉他身体情况。
“脊骨断裂,脑部出血,左手无名指碎裂一节,
送来医院的时候你的眼耳口鼻都在往外冒血。
这样,你还要出院吗?
不怕死吗?”
风之羽盯着他质问,眼神坚定,一定要得到个结果。
“不怕。”
暮年毫不迟疑的答。
“.......”
风之羽无言以对。
“那你出去住哪里?你这样子能爬窗户吗?
就算你能爬我的窗,我也不会让你死在我的房间,
我会毫不犹豫把你丢出去。”
风之羽放下手里的鸡汤,咚的一声重重搁在桌上。
“暮年,你别不识好歹。”
暮年听得一愣一愣,表情无辜,胸口不均匀的起伏明显是急了。
“你现在的命吊的是我的钱,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的,没我的允许你没有权利死,明白吗?”
风之羽睨着他,陡然沉声。
死了,她就没有狗狗玩儿了。
暮年不知道是听了哪句话,眼神滞了滞,
忙点头,看着她的眼神也变得愉悦。
这次闹过一场后,暮年变得更加黏人,
也再不敢跟她对着干,察言观色用得炉火纯青。
每一个离不开她的举动背后,都隐藏一份唯恐她会离开的担心。
暮年以前用来照顾她的,现在她都在一样一样的还回去。
“阿羽。”
看吧,又来了。
“你刚刚不是说没好吗,你到底还上不上?”
风之羽前脚踏出卫生间,后脚他就开喊,前前后后已经四五次了。
暮年坐在马桶上,一米八的大高个子扭扭捏捏的绞着衣服,
垂着脑袋,两只耳朵红得比墙上挂的红毛巾还要耀眼。
瞧见她又复折回来,眼神羞涩的不敢抬头,
只盯她着踩在地上那双米白色的靴子看,
低低的出声:“好了。”
风之羽闻声有种任务终于到尾声的如释重负。
抽了两张纸过去给他擦.......
“阿羽.......”
他似乎忍不住,忽然搂住她的腰贴过来脸撒娇,难受的蹭了蹭。
风之羽也没多厚的脸皮,拿着纸往上一握,迅速带过丢进垃圾桶。
她连眼睛都没往下瞟,独独是凭着感觉来找准位置擦。
擦叮叮这件事,孰能生巧。
至此,每天泡在糖罐子里的暮年越来越迷失自我,找不到方向。
除了身上的伤偶尔作痛,不太好受之外,
他每天都过得很好很好,心满意足。
不!是心满得溢出来了。
阿羽会给他擦身体,洗头发,会捏着他的脸玩闹。
有的时候,还会盯着他看好久好久,笑着夸他长得漂亮。
他的脑袋很痛,但只要他喊疼,
阿羽立刻就会出现,不管她在哪里。
阿羽每天都在他身边陪着,只在他身边陪着,去哪里都会带着他。
也只对他一个笑,只和他一个人说话,眼里只装着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