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年高烧昏睡,担子再次落到风之羽扛不起事的小肩头上。
她这样的千金大小姐,也就是因为遇到暮年才吃了这么多苦头,受了这么多的伤。
双手被草叶划出密密麻麻的血痕,是她长这么大受过最严重的伤。
挨饿受冻,住这么破的房子也是因为暮年。
这样的处境她是厌恶的,但人生百态,优越及陋劣的生活多多少少会经历。
因为暮年在,她没有对目前的处境到极致的不能忍受。
因她知道不管环境多差,只要暮年在,她什么都不用担心,他会做好一切。
风之羽很幸运的在村里的一户人家找到一盆红烧鸭肉,
准确来说的话,应该是偷。
她是趁主人烧饭离开的间隙,偷摸着跑进去端走灶台上那盆肉。
跑走好远一段距离,依旧能听到灶房里传出粗犷的男人声音,诅咒怒骂断子绝孙。
第一次偷东西的过程胆颤心惊,但别说,还挺刺激!
她也不想偷东西的,但暮年吃了肉,应该会好点吧。
风之羽强行掰开暮年的嘴巴,给他喂了肉,但高烧昏睡的暮年吃不下去。
她只得叫醒他。
暮年的体质说来也神奇,好几回受伤都是靠他自身愈合。
这一回自然也不例外。
暮年退烧之后,身上的伤也在慢慢好起来,她的日子也开始变得更舒坦。
前前后后一两个月暮年都是有气无力的病患样子,现在终于恢复得满面红光。
这其中也不免有她照顾得好的功劳。
风之羽担心他死了,自己回不了家的一颗心也算是放下。
今年的清明阳光很好,山顶上暖呼呼的太阳射下来,
给简陋的石屋渡了一层活力的光芒,山脚下满院的绿意生机勃勃。
院子里新编织的竹椅上躺着懒洋洋的小猫儿,皮肤白嫩,伸着懒腰,打着哈欠,
两只留下淡淡疤痕的爪子捧着一碗菊花茶。
猫儿舔舐了一口碗里的热茶,目光热切的盯着正在关门的男人,
“你要出去吗?”
暮年拿起门口的竹编背篓背在背上,回过头来,
宛如天工雕刻的精致五官笼罩在温暖的光晕下,仿若仙人梦幻。
他低眸看已经跑到自己跟前来的小猫儿,含笑点点头,又牵起她的小手带到竹椅上坐下。
“我给阿羽带好吃的回来。”
他刮刮猫儿的粉嫩鼻尖,宠溺从眼尾溢出来,渲染眼角红痣鲜艳。
这意思是不带她出去吗?
“我也要去!”,风之羽抗议。
“不行。”,暮年并不恼,耐心的哄她,
“我很快就回来,阿羽馋了可以吃柜子上的饼。”
“有饼?”,风之羽往石屋里望去,果真看到一个装饼的小篮子。
“你什么时候做的?”
“阿羽午睡的时候。”
暮年捧起她被阳光晒得粉红的脸吧唧一口,轻言细语的叮嘱,
“阿羽要乖,就在院里玩儿虫子,我很快就回来。”
这两个月暮年已经知道她的恶趣味,他没有任何惊诧的表情,
反而亲自给她找来各种漂亮的小虫子奉上。
“我给阿羽买糖回来。”,暮年起身前给了她一个期盼的念头。
风之羽闷闷的喝了口茶,泄气的躺回椅子里,
两只脚踩着椅杆摇摇晃晃,没一会就惬意的闭上眼。
“走吧,走吧。”
她打发他的口气悠闲自在。
暮年一听就知道她憋着坏心思,
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小东西挂院子外边,也就是草林里唯一的一条路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