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报仇?”
风之羽依旧面无表情,冷漠得像块冰。
“我把舌头割下来送给阿羽。”
风之羽眼底闪过不可思议,很快被她敛去,恢复冷漠。
“我......我可以把眼睛给阿羽,手也可以,阿羽想要什么都可以。”
暮年敏感她冷漠的态度,见她不说话,害怕的语无伦次。
“阿羽。”
暮年把花环塞进她手里,包着她的手握紧,
“给阿羽。”
他殷切的望着她,眼瞳里燃起期望的星火,蓦然间又落入灰暗。
风之羽垂眸看手中殷红的花瓣,良久沉默。
暮年颓丧的耷着脑袋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等着受责罚。
“阿羽不能不要我,我是阿羽的狗,
阿羽想把我怎么样都可以,只要阿羽不丢下我……”
他低低的喃声似在自言自语,红着一双眼睛,胜过红花鲜艳。
风之羽掀开眼,视线落在垂头丧气,满心忧怕的暮年身上。
她看着他睫羽上渗出来的水珠,心里划过一抹异样的波动。
对于暮年的感情,她矛盾又复杂。
她厌恶透了他这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妄念。
却又一边贪恋着他给予的温情。
他和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强行挤在一起,勉强生存在同一空间,
那么只能是主人和狗的联系。
暮年带给她的伤害,远远比她得到的快乐要多。
因为暮年,她知道了十三巷,
遭受过花房里恶心的一幕幕。
又因为暮年,她知道了以女人为生育工具的沙河村,她再次受到猥亵。
虽然都没到最后一步,可那些肮脏画面清晰的游荡在脑子里,
是一把耻辱的枷锁,挥之不去。
他们粗糙的掌生着厚厚的茧子,蜡黄而硬,
茧皮散着淫臭的气味,肆意游走在她的身体每一处。
他们嘴脸丑陋,烟牙黑黄,
干裂的舌苔在她的身上留下作呕的恶臭。
她没法去回忆,这不如一刀了断她。
可她也没法忘得掉……
这一切因认识暮年而起,但又不是暮年本心所愿。
她受迫害,他痛悔也不比她少。
若是讲道理,她怪不得暮年。
可偏偏她是个不喜欢讲道理的人。
她就是喜欢胡作非为,欺压弱势的狗。
“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风之羽将手里的花环还给他,
“花瓣捏坏了,还能回到原来的样子吗?”
暮年僵硬的拿着花环,身体猛地一颤。
“阿羽?”
他抬眸,见到的是她依旧冷淡的眸子。
“我给阿羽重新编一个……”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暮年……”
“……是你毁了我。”
暮年瞳孔一震,放大,
猝然间悲楚满面,惊惶得呼吸发颤。
“阿羽……阿羽……”
他慌张无措去抱她,被无情推开。
“别拿你这双长满老茧的手碰我!你的手和那群猥琐的老男人有什么区别?”
同样粗糙,同样蜡黄,同样布着厚厚的茧子,同样令人作呕!
她用食指戳着他的心口,像一把锋利冷白的刀刃,一步一步逼他后退。
“你,让我恶心!”
“不……”
压抑着的崩裂从喉咙溢出嘶裂的哑音,“阿羽,不能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