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层的人哪会长得这么白嫩娇气,
你那双手很明显是泡在钱堆里养出来的。
在沙河村集市我就确定了。
所以这一路我偷钱、偷吃的都不少你,
是早就做好在你身上捞一笔的打算。”
风之羽原是感激的,但张落坦白到这份上,
她就算是装作好相与,也装不出。
“利益来往,不算抱歉,
你帮我回家,我给你需要的钱。
我们扯平,两清。”
风之羽不想再听,心烦。
她走出门,门口正好刹停一辆宾利老爷车。
“之羽!”
晚风卷起层层云浪,拂过汽车燃烧的黑烟,
低空忽而掠过几只俏皮的麻雀荡破烟浪,
熏了眼,直冲云霄,扑哧落下几根灰麻色的绒毛……
蓝色大巴吭腾吭腾行驶在蜿蜒崎岖的山路,车厢拥挤摇摇晃晃。
男子单手握着车厢内的立式扶手,
脸部僵硬煞白,隐在发尖下的眼阴沉憀戾。
浑身裹挟着生人勿近的暴戾,使得拥挤得站不住脚的车厢里,他周身仍然是空旷。
中途转了三次车,历经三天,
最后一趟长途车到站,车上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
终于可以不和变态同乘一车了。
男子下车,松开紧握的拳头。
修剪齐整干净的指尖也不可避免的陷入掌心肉缝里,泌出血痧。
他近乎是贪婪的仰起头嗅了嗅空气,“阿羽......”
风之羽和家人团聚之后,风家别墅请了新的阿姨,
房子也全都重新翻新了一遍。
风母见到女儿的第一眼就开始哭,
拉着女儿不肯松手,又是责怪,又是埋怨、思恋。
眼泪过人,风之羽看着母亲两鬓冒出来的白发也没忍住落泪。
风母思恋成疾,长时间的精神紧绷终于在女儿归家的一刻松懈,连着高烧了三日。
盘问风之羽这件事自然是落到了严厉的风父身上。
她这才得知慧姨真的就是在暮年带她离开松阳镇的那天去世。
风之羽没供出暮年,父亲问起时,她是想过将一切全都说出来,
可嘴巴一张开却是无意识的遮掩了事情真相。
只说自己出去玩,遇到了人贩子,
被抓去煤矿里做无偿佣工。
慧姨的事,她全然不知晓。
煤矿这个谎,是张落先前教给她的。
没想到一向心思缜密的父亲竟然信了。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被家里的司机出卖了。
父亲知道了暮年的存在,知道她在偷偷跟一个很穷的男人来往密切。
知道她曾用车拖行暮年,再将人丢下斜坡。
风之羽内心惶惧不安,只说是认识的同学,家庭困难,
她顺手帮了几把,久而久之就来往频繁了,没什么其他关系。
用车拖人的责任也推在了司机身上,
说是司机没注意人上车就启动出发。
不可思议的是,父亲还是信了。
不管她说什么,父亲都是和蔼慈父的态度相信她。
风之羽开始觉得这只是父亲表面上的风平浪静,父亲私下一定会去查。
然而果真是这样,父亲自前天问过她消失半年的来龙去脉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家里新来的阿姨是个三十几岁的美妇,风之羽打一眼看就不太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