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羽没忍心看下去,别开脸,“你乖一点,治好了就不会难受了。”
身后静默许久,断断续续的抽泣起来。
“阿羽.......”
那虚软无力的声音叫着,就跟被残忍抛弃了一样。
风之羽握着手中细嫩的大掌捏了捏,“听话。”
医生插胃管时,整个病床都在动,暮年抗拒的厉害, 刚插上又被他晃落,费了半天劲完成。
胃管插上,他人也萎靡了。
心如死灰的躺着。
望着天花板,眼角挂着凌乱泪水,床铺上也被他抓的乱糟糟一团,柔弱模样任谁来看了都会生起再狠狠蹂躏他一遍的念头。
都怪暮年长得太好看。
仅是一个挂着泪的侧脸,就让人看得愣住神。
“阿羽不要我了.......”
直到暮年主动跟她说话,风之羽才想起来现在要哄一哄这个才受了罪的小可怜。
“没有不要。”等医生离开,风之羽伸出手安慰性的摸摸他的发。
“阿羽都不管我。”
要说这个,她还真不好解释。
“我刚刚是看阿年受了罪,要躺着休息一会才没及时来哄阿年的。”
暮年瘪起了嘴,委屈巴巴的望着她,眼泪愈发汹涌上来,大滴大滴坠落。
风之羽半条腿搭床上去,俯身抱着那委屈狠了的人,“好了好了,阿年乖,等阿年好起来就不会受这些苦了。”
“我要死了……”
插了胃管,暮年难受得直抽气,说话也弱得哽咽,不成清晰的句子。
他或是太痛,说话也没个顾忌。
“瞎说。”风之羽轻声斥他,“阿年会活到满头白发。”
“我……呜……”
“不说了不说了。”见他着实难受,风之羽轻捂他的唇畔,抱紧他那单薄的身子拍着哄睡。
可暮年的身体根本睡不了,他插着胃管不习惯,时不时会呼吸不上来打干呕。
呼吸也听着费力。
“阿年,不急,慢慢呼吸,累了我们就睡会。”
风之羽帮他顺着胸口鼓起的气安抚,眼睁睁看着暮年的脸色越来越惨白,像是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
她看着,胸口也像是被人突然夺走了空气,窒息。
“阿年,会好的,别怕。”
风之羽伸手擦干怀里那张哭花的脸,一沾上去指尖就湿哒哒的溺水。
暮年的眼泪太多,她擦都擦不干。
风之羽听着粗喘的气愈发着急不安,“阿年,还难受吗?”
暮年虚眯着要晕不晕的眼,蔫蔫儿的躺在她的怀里,一双眼迷了泪,湿漉漉的盈着光,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他意识到自己的狼狈,抿起嘴巴往她怀里一撞躲起来。
纤长的白颈露出一截来,皮肤白净无暇,长着浅色绒绒细发,温软绞好。
就是体温冰凉。
风之羽触到他冷冰冰的后颈,掌心贴上去捂住,“阿年……”
暮年没吭声,藏在温暖的肚窝里懒懒的躺着不动。
“我去拿热毛巾给你擦擦,你自己睡会儿好不好?”
空气静了会,没得到回应,风之羽便当他是默认。
放好暮年,风之羽一摸他的额头,又是低烧。
“阿年?”
本想着给他吃退烧药,但无奈叫不醒。
知道暮年是在装睡不想吃药,风之羽也没在强迫,往盥洗室里去了。
出来的时候,病房床尾的位置站了抹高大的身影,浑身上下布着阴冷雾霾。
“谁在那儿?”
风之羽做好了是坏人就端着热水盆子泼上去的准备。
待走近却被男人阴鸷森冷的眼神骇定住,她甚至忘了自己现在端着热水盆要干什么。
这人的眼神好可怕。
怔神间,男人早就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