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婷婷小产了,昨天的事,现在还难受着呢。”
“啥?小产了?你个死孩子,怎么现在才说啊。有点滑胎迹象时你就应该跟我说了,我去求求大仙说不定就能保住了。”何老太满是痛心疾首。
何爱清香火没法延续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娘,你别说了,烦着呢。大夫还说是个男娃呢,现在没了我也难受。”
何老太听到还是个男娃的时候,差点晕了过去。
牛车的主人有些不耐烦了,他可没空听这家人吵架,催促道:“你给不给钱的,我还等着去见我闺女家呢。”
“给的给的,我现在就给你。”
何爱清掏了两块钱出来。
何老太见状又闹上了,“你这不就是一破牛车吗,就坐三个人你就收两块钱,抢钱的吧你。”
牛车的主人也有些心虚,“四个人,那娃娃不算人啊,再说了,我把人从隔壁镇送回来的。”
说完他就掉头走了。任凭何老太在原地跳脚咆哮。
“她才多大点,抱在怀里又不占你的位置。”何老太有些气不过,平日里坐个牛车最多一毛钱。
“亲家母,你别在那站着了,快去做点吃得,金枝今天都没吃东西,都饿瘦了。”顾金枝因为饿太久了,整个人蔫蔫的趴在顾母肩上。
何老太剜了一眼她,“一个赔钱货也好意思让我伺候。”许是太激动了,说话时的声音都比平时高了八个度。
要是平时顾母肯定撸袖子跟她干仗,再来一套生男生女都一样的大道理。
但是一想到顾有才就是嫌弃她生不出带把的才在外头找女人,她的心就有些隐隐作痛。
甚至都有了要是顾婷婷是个男娃就好了的念头。
“爱清,你闺女都要饿昏过去了,你管不管。”
“管管管,岳母你先看着金枝,我把婷婷抱进屋里,小月子见不得风。”
看到何爱清对自家女儿贴心的模样,顾母心里总算舒坦一点了。
何老太不情不愿的蒸了份鸡蛋羹。
顾金枝看到吃得嗷呜嗷呜的哭了两声,两手抓着碗沿,生怕松手就吃不上了。
何老太看见顾金枝那馋得直流口水的样,不假思索道:“谁家的丫头片子吃鸡蛋这些精细的东西的,什么家底啊这么造?”
何爱清在灶房翻找了一下,发现什么都没有,心里有些恼火。
“娘,我们都没吃饭呢,你就只做一份蛋羹,也就够金枝吃而已。”
“那不然呢,你还想吃什么?现在吃的是大锅饭,食堂早就关门了,这鸡蛋还是我攒了好久的呢。
你们要是饿就自己煮点,野菜干在那,吃了我的记得帮我重新摘一些。”
何爱清很是疲惫,懒得跟何老太扯皮了。
将野菜洗干净,又磨着她给了一碗红薯米,随便的煮了一锅糊糊对付着。
“岳母,你跟婷婷先吃着糊糊,明天我再去镇上买些细粮。”
幸好当初回矿上没将钱全部拿走,不然一家老小真的要饿死在这了。
好不容易吃完了,何爱清又马不停蹄的烧水洗澡打扫屋子。
全程何爱花都没有露脸。
何爱清心里对这个妹妹更加怨恨了。
他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何爱花而起。
要不是她去了矿上,就不会跟顾有才勾搭在一起,更不会被顾母抓奸在床。
他依旧是小组长,他的岳父依旧是副场长,他们依然过着人人羡慕的生活。
现在倒好,顾有才被抓了,生死不知。
自己被停职了,说好听点是等复工通知,实则早已定生死了。
再回矿上,一个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