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菊花用她那壮汉般的身材,在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中为自己开了条路。
看着扬长而去的夏菊花,石天觉得自己的脸都要丢光了。
“实在对不住啊苏清妹子,我家那个脑子拎不清,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她。”
苏清冷着一张脸,“哼,知道拎不清就不要放出来吓人了,一次又一次,膈应谁呢。早知道是这样,我跟我男人才不会帮你们大过年的上门找人借钱呢,一句好话没有就算了,还惹了一身骚。”
苏清也不管石天是什么反应,直接回屋了。
苏家人见状也纷纷回屋了。
唯有四丫,全程被程方奕抱着夹在腋下,瞪着一双大眼睛,懵懵懂懂的看着这场闹剧。
闹剧落幕,人群散去。
大家一边走一边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苏清的屋子。
石天又被村长和赵队长逮着说了一通,回到家时,屋里一片漆黑,看样子是都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的走到西屋,准备看看两个孩子。
结果开门进去,只有石蛋一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他先是去了石头奶奶屋里找了一下。
“娘,你瞧见石头了吗?”
石头奶奶现在越发的不记事了,石天问了几句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就走了。
这时,柴房里传来了几声咳嗽声。
石天打开门才发现石头正蜷缩在一张木板上瑟瑟发抖。
“石头,石头,是爹,你听得见爹说话吗?”
石头没回应。
石天上前查看,发现石头的脑门滚烫,抱起石头就往村诊所走去。
看着怀里轻飘飘的石头,石天心里很不是滋味。
“张叔张叔,快帮我看看石头,这孩子一直在打哆嗦。”
“染风寒了,引起了发烧,注意保暖。”
借着村诊所的光,石天才发现石头棉衣开了个口,露出了一小撮的稻草。
他不可置信的扒开棉衣,发现里面全是稻草。
难怪孩子冻成这个样子。
夏菊花很聪明,知道稻草直接塞在棉衣里会硌手。
于是将稻草撵得碎碎软软的,再参上一些陈年老棉花,以至于有种摸起来棉衣里全是棉花的错觉。
张叔看见了也没说什么,他在村里当赤脚大夫这么多年,早就见惯了这些人情冷暖。
回去的路上,石天抱着石头的步伐有些沉重。
他直接把石头放进了西屋。
石蛋正睡的香甜,不知道梦到什么,枕头上有一滩明晃晃的口水。
许是在路上沾染了些许寒气,石头刚进被窝就听到石蛋哼了几声,又往里缩了缩。
石天将石蛋棉衣的针脚挑开,里面全是雪白雪白的棉花,跟石头衣服里的黑棉絮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知道想到什么,石天冲进柴房,将石头的被子直接撕扯开。
好家伙,棉被不用穿出去见人,夏菊花面子工程都不做一下,全是硬邦邦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