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的事情我搞定,你们先回去。”二丫淡定的拍了拍苏母的肩膀。
“你可别乱来啊,你爹可都叮嘱我了,最近大动作,那种地方去不得。”苏母这么财迷的人都好几个月没去黑市摆摊了,不就是因为上头对黑市出手,各种严防死守严追打击嘛。
听说好多黑市都被一窝端了,还抓到了不少人,被抓到的人还要劳改。
二丫摇头,“我不去,我就是去见个朋友。”
苏母狐疑,“真的吗?见谁?”
“姥,你不相信我了,以前我这么小跑出去玩你都不问我,我长大了你反倒刨根问底的。”二丫委屈道。
“那能一样吗,你自己啥心思要我戳穿吗?”
一群糟心娃。
心眼跟着个子一起长。
耍心眼子都耍到她眼前了。
小样,看老娘不玩死你。
“我啥心思,你说。”二丫呛声,没爱了没爱了,姥已经很多年没这么骂我了。
“二丫,不给去那里是你爹娘的意思,你自己也在那待了好几年,里面的腌腌臜臜你比我们都懂,你要出点什么事情,你要我这个老太婆拿什么赔给你爹娘。”
人高胆大,二丫一米七的个子两米的心——不得不防。
苏母声泪俱下。
二丫动摇。
苏母乘胜追击,“家里还有不少菜,也够咱们吃了,没必要为了口腹之欲去冒险。”
二丫汗颜。
一小筐土豆,三棵大白菜,两根茄子。
这也叫不少菜?吗?
“那我不买菜,就去见个朋友。”
“见谁?”
三丫饶有兴味的看着二人‘打太极’。
“萧元旭,我去见萧元旭,我们约好了的,但怕你们不同意,就没跟家里说。”
二丫心里有一个小人在哭泣:对不起啊萧元旭,拿你挡一下子弹,你的大恩大德我记得再还。
苏母迟疑了半晌,才渐渐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小萧吗,你啥时候约的他,晚上喊家里来吃饭呗。”
“再说吧,他不一定有空,姥,我先走了,”说着二丫就已经跑没影了。
确定苏母几人没跟上来,二丫才慢悠悠的往熟悉的老房子走去。
“布谷布谷。”
“哪来的死鸟,上别处叫去,晦气。”
“布谷叫春来,新生。”
暗号对接成功,斑驳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条缝。
二丫警惕的向后看了看,一个闪身进到屋里。
“贾姐,几日不见你上哪发财去了。”正穿着单衣剃肉的顺子问道。
“嗨,发啥财啊,还不是混口饭吃,你这有鲫鱼跟牛蹄筋吗?”二丫对着偌大的猪前腿肉左看看右看看,“排骨跟筒骨呢,有没有。”
“有,都有,要多少,还是说按老规矩称。”
“按老规矩称吧,我胃口大,一个顶三,这些分量一天就能吃没了。对了,筒骨多来些,我馋里面的骨髓了,再来五斤前腿肉。”
“好嘞,我这还有刚到的黄鱼,可新鲜了,要不要来上两条。”
“来六条吧,两条也太少了,顺子你咋越来越抠搜了呢。”二丫熟练的给自己斟上茶,“呸,茶叶都是去年的,顺子,你最近生意这么冷淡吗?”
叫顺子的小伙子叹了叹气,“岂止是冷淡呢,都快没生意了,那些当公安的不分日夜的蹲守在黑市,我的货根本出不去。这前腿肉还是老熟客订好了,我才敢拿货。”
“要我说你就歇上几个月吧,少赚点跟蹲号子孰轻孰重你心里有数,没必要在刀尖上舔血。”二丫语重心长的劝说,仿佛刚刚跟苏母白扯的叛逆少女不是她一样。
“我倒想,但我家福子还在医院躺着呢,不多赚点连床位费都付不起,更别说那上万的手术费了。”
他是福子爷爷收养的。
但福子爷爷没有歧视他不是亲生的,一到年纪就送去上学了。
他自己不争气,读到初中就辍学了,福子爷爷又四处求人给他张罗学手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