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突然想到自己的梦，梦中的艾薇也是如现在这般语气告诉他，她恢复记忆了。

她一身白色的巫师袍站在马车旁，夜骐在她身后挥动着狰狞的翅膀，她从伞下的阴影中走出来，站在他面前，平静的看他一会儿才开口。

“也许我们曾经热烈的喜欢过彼此，但那也只是曾经，曾经的意思就代表它已经过去了，你明白吗？

你不如再找个可以爱你的人，也尽管沉溺于那些关于我的、没有回应的回忆。”说完她转身走近马车，又停住脚步。

“对了，可能你还不知道，我恢复记忆了。”

她的手扶着马车的门，转头看他，像是突然说起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然后上了车。

......

西弗勒斯没有转过身，站在原地也更像是在等待一场宣判。

巫师的梦都或多或少带着些预知的效果，梦是他们的大脑对事情发展的合理推测。

而西弗勒斯所有的梦都不好，里面充满了悔恨和他对自己的折磨，无梦魔药其实可以帮他解决这些，但他仍旧放任自己去做这些梦。

......

再转眼马车已经走出一段距离，梦中的他才追过去。

紧接着平稳的马车突然出现了一阵颠簸，夜骐的嘶吼声打断了车内艾薇的思绪，她似乎不用想就知道是他。

“你怎么敢去拦夜骐的马车？难道你也变成巨怪了？”

“我以为你不会在乎了。”他捂着身上流血的伤口固执的站在原地，夜骐给他造成的伤害不轻，血液顺着他的指缝流出，滴落地面。

“你该有这个自信的......

但我们回不去了。

谢谢你在二选一的时候，选她没有选我，我的骄傲也不允许自己成为那个备选。”

“不是的......”他有些无措想解释，可视线却越来越模糊，也再开不了口，就像他无法穿越时间，回到过去。

“你知道什么是永远吗？有些事情一旦结束，就是永远，就像当初你说过会永远爱我。”

“西弗勒斯，我会深刻铭记我们的感情，并且珍重缅怀......”

夜骐拉着马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艾薇的声音飘远，他也随之倒下，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任由血迹在地面铺开。

......

这些梦都太过真实，梦里的那种无力感让他现在回想起来还隐隐作痛，明明他不是那样不堪一击的人。

以前，哪怕是黑魔王在会议上的钻心剜骨，哪怕是被以往那些老牌食死徒指着鼻子羞辱，哪怕是有求于人喝酒喝到吐血，哪怕是逼得他差点当众跪地低头，再难他都没有退缩过，因为他相信自己可以挺过来，在得到一切之前。

可事情放在艾薇身上，怎么就不行了呢？

艾薇赤脚踩在地上，从他身后抱住他，口中的话打断了他脑中的思绪。

“对不起，离开你这么久。”

艾薇的话让西弗勒斯有种不真实感，就又听她说：

“也许你不记得了，但我说过，只要有那段记忆，就算是中了遗忘咒，也会让我再次爱上你。”

因为冥想盆里除了西弗勒斯的记忆，还有她自己的。

那一点记忆让她明白，她从始至终喜欢的人都不是杰伊，是曾经那个向她袒露野心、救她于水火的西弗勒斯，她会反复爱上他，所以哪怕是仅仅和他有些相似的杰伊也能得到她的另眼相待。

“我说的这么诚恳，你怎么都没反应？”艾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西弗勒斯面前，在他眼前挥手。

西弗勒斯的眼神聚焦在艾薇身上，握住她挥动的手腕。

“你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不自量力的去杀黑魔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