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谋略,本宫不输皇帝,论仁善,他不及本宫。”淮安手指摩挲着酒杯边缘,漫不经心看向她,再次反问:“本宫坐不得?”
向月清脸上表情变化莫测,被这一记直球打得措手不及,殷红薄唇微启,半晌只无奈笑了声:“殿下真是……”
强人所难。
这一记打下来,她如何自处?
勃勃野心就袒露在她面前,既是诚意又是威胁。
向月清垂眸思索着,淮安也不催她,只是如狼般的眼神紧紧盯着她。
她笃定,向月清以及向家最后会选她。
思索片刻,向月清站起身,行了个君臣之礼。
她看着淮安道:“愿为殿下鞠躬尽瘁,荡清险阻。”
淮安露出了这么久来的第一个开怀的笑,清贵与威仪从周身流露出来,她伸手扶起向月清,满意道:“本宫确实没看错你。”
向家真正的掌权人,确实是个有气魄有胆识的人。
向月清顺势起身。
待两人重新落座,淮安又问:“若本宫登上皇位,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金银珠宝,加官进爵,权势和地位,她不吝啬于给身边有用之人一些好处。
向月清又起身行一礼,语气不紧不慢却又掷地有声:“我并没有什么远大志向,于权势地位也无太大野心。”
“我只希望天底下所有人都能够自在的成长,立业,娶妻,生子,老去。”
向月清唇角半勾,语调温婉,眼里却透露着坚定,坚韧如蒲草。
“包括女子。”
“她们可以在后宅饱读诗书,操持一家,也可以成为将领,成为文士,甚至是成为侠客,与男子争夺天下的风采。”
“我希望她们有所选择,而不是只能被困于后宅。”
她略微弯腰,拱手道:“若殿下登上宝座,希望殿下能允我参加科举。”
来日,她会站在权力高处,用实力告诉所有人,世间女子并不比男子差,人生也不是只有嫁人相夫教子这一种选择。
淮安静静看了她片刻,起身离开,清冷威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好。”
……
水榭台边的荷花开得正盛,满池荷叶将水都染的碧绿,清风拂过,满湖娇嫩荷花婉约飘扬。
靠在栏杆上的人醉眼朦胧歪了歪头,耳垂上圆润珍珠也跟着晃了晃。
向月清并不常喝酒,酒量也一般,那琼浆玉液虽不算什么烈酒,一开始还好,但后面后劲上来后,人就晕晕乎乎的。
惜春给向月清递了杯水,担忧道:“小姐酒量不好,怎地不以茶代酒敬殿下?奴想殿下不会怪罪的。”
向月清很浅的笑了声:“傻惜春,殿下允,我就能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