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过几日便去。”
许是因为所有事情都走向了正轨,稍稍一松懈,人就病倒了。
惜春端了药进来,放在小桌上,伸手乱起床上的帘帐。
“小姐快起来喝药了。”
向月清打了个哈欠,她这几日有些受凉,被迫躺在床榻之上休息。
她半支起身体,倾身去端那碗温热的药,眼也不眨就喝了下去。
惜春赶忙摊开旁边油纸,露出里面色泽晶莹的蜜饯。
向月清愣了愣,半晌捻了一个颗送入口中,听着院内不太明显的动静,问道:“院内怎么了?”
“这不是前几日说的那几匹布料吗?老爷听说您生病了,特地让人送了过来给您瞧,赶着在您生辰前多给您制几件新衣呢。”
向月清挑眉道:“那么急?”
惜春瞪大了眼,“小姐,您是不是又忘了您的生辰了?”
她提醒道:“离您的生辰只剩半个月的时间了,府中上下都在忙碌筹办着呢!”
向月清趴在床边翻着书,无所谓道:“不记得了,有什么好记的,每年都过有什么可稀奇的。”
“对了,惜春,明日你和向二替我去锦绣坊走一趟,把账目拿回来,我亲自看。”
“小姐,您这养病怎么还看账目呢?”
“闲来无事。”
惜春叹了口气,知道自家小姐闲不下来,应了声是就退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惜春就带着向二出了门。
与商人周旋最是麻烦,这账目也不知今日能不能让他们整理全了。
梦里似乎有数不尽的光怪陆离的身影,有人抱着尚在褓襁之中的孩子轻轻逗弄,教她抓笔习字,给她做好吃的桂花糕。
然而下一刻,那张温柔含笑的脸变得青紫,露在外面的皮肤没有一寸是好的。
那个牙牙学语的小孩踉跄着跑向她,摇晃着她青紫的手却得不到一丝回应。
心好痛啊……
向月清握拳抓住自己胸口的衣物,将它拧成一团,压抑着痛苦呢喃出声。
画面一转。
年轻时的向月清曾亲自前往外邦谈拢,不料有一个仇视中原人的人提着刀冲了过来,周围人都没反应过来,向月清只得自己提手格挡,手臂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深可见骨。
那时她脸色都没变一下,让人处理了伤口就继续和商户交谈着。
可夜里她却做了梦,梦里她是个小娇气鬼,不小心磕到了都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每到这时都会有人将她抱起来,轻轻替她擦掉眼泪,变戏法般从口袋里拿出包好的甜蜜饯,笑着塞进她嘴里。
“小月清乖,阿娘呼呼就不痛了,呼呼~”
恍惚间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被划伤手臂的夜晚。
“母亲……阿娘…….”
“我好痛啊……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