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飞……”不死天后喃喃，伸手想要触摸那少年的身影，但身在山下的她，连动一下都是奢侈。

到了现在，依然是那个少年在拼命救她，然而，她所奢望的另一个男人却从未出现。

“生为人杰，既行人事，对得起天地，对得起众生，徒留残躯，不如为世人造福！”

盖九幽来了，他说不上同情，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暗中观察的神念，让他的神色冷了下来。

“说的不错，不死天后体内的凰血被逼出体外，她已经无法长存，不如就此放过，做为条件，我去灭掉一个窥探的至尊！”

川英也来了，他立在天穹上，看着不断力劈大山救人的宁飞，发出一生叹息，这是一生的对手，彼此相惜，却因为一个女人而毁了一生。

正如他所说，洒脱如我，痴情如他。

事实上，到了这一步，杀不杀不死天后已经不重要了，从宁飞出现的瞬间，她的道心就已经不稳了。

若说不死天后是宁飞的坟，但同时，宁飞也是不死天后的石碑，能勾动她隐藏的过往，彼此相互影响。

“轰隆隆！”

大山消失了，仿佛重来没有出现过。

到了此刻，远方的战场也已经落幕，日月神将死了，凰巢的各方统领也被斩杀。

数片星空被打崩，尸体横空，血河无数，染红了残破的天地，惨烈的让所有活下来的人都在忍不住恍惚。

有人同情不死天后，有人兴奋，享受战后的喜悦，哪怕是叶凡，都在成片的尸体中躺了下来，他太疲惫了，浑身上下都是血，一动不动，默然关注着最终的结果。

洛天宸没有看不死天后，而是看向宁飞，少年郎立在不死天后身前，默默擦掉她脸上的血与泪，将她扶上了天马，全程虽无声，却在微笑。

但他已经恢复到了绝巅，已经没有了来世，要不了多久，他会彻底死去，消散在这片天地间。

“你们走吧。”洛天宸摇头，他要处理残局，同时还要防备接下来可能出现的至尊。

“好小子，算我承你一个情，若此战我还活着，必为你镇守人间百年！”川英哈哈一笑，横空而过，他要去杀至尊，步伐间充满了豪情，回首的刹那，他看向宁飞，“一生为敌，不如死前为后人做些小事，顺便给自己选一座坟墓。”

“有何不可……”宁飞微笑，风采依旧，他伸手抚摸着那张脸，仿佛将其印在灵魂中，而后猛然一拍天马，在不死天后的回眸中，消失在宇宙中。

有些人，爱一人便是一生，既痴又傻，执着的可怕。

“倒也是一人杰，但太过执着了。”盖九幽走了过来，目光幽幽，望向北斗的方向，有些神念来自于那里。

“或许正是因为执着，才有今天的成就，执念是一种很可怕的力量，当世可是有先例的。”

同情吗？说不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就像他，选择了背负上苍，为死而无悔。

像女帝，一生只为兄长。

像喝奶娃，一人独断万古，一人独面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