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紧赶慢赶,二十多天后,三架马车进了上原府的地界。这阵是早春,雨水不多。几人运气不错,路上只下了一次小雨,货物盖得严,没什么损失。本来是可以绕路不经过威远县的,不过刘成、杨洛商量为了不出意外,便同以往一样,经威远县城,再去上原府。
“先歇会,再有一个时辰就能到朱家镇了,今天在那休息,明天下午就能进威远县城。再走个两天,就能到上原府了。”刘成说完,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拿起水囊灌了一大口水。
路旁有一片小树林,几人把车停下支好,把马卸下来栓到树上,用木盆倒些水饮马,再添些草料。人休息,马更得休息。这会刚下午,离镇子也不远,出了镇子就没地方休息了,所以也不急,赶在天黑前到地方就行。
几人都坐在地上说着话,杨洛靠着一棵树坐着,嘴里叼着根随手拔的野草,眯着双眼休息。正在这时,后面路上传来一阵马蹄声。这会路上没人,嗒嗒的马蹄声很是突兀,几人都停下了说话,杨洛也是睁开了双眼,一起看向来路。不多时,一匹黑色的骏马向这边走过来,马是纯黑色,没有一丝杂毛,长长的鬃毛披散着,一身的毛黝黑湛亮,在太阳下闪闪发光,马背上坐着一个年轻人,身着青色的长衫。
几人看这年轻人,来人也看到了路旁休息的众人。待到几人旁边,”吁“了一声,跳下马背,向几人走了过来。这会杨洛等人看清了来人,只见这年轻人二十来岁的年纪,剑眉星眸,一双凤目,高挺的鼻梁,嘴唇略薄,黑亮的长发挽在脑后插了一根簪子,一身藏青色长衫,腰间还悬着一柄短剑,好一位翩翩少年郎。
来人走到近前,拱手施礼,说道:“打扰几位了,在下要到威远县城去,走的可对?”说话甚是客气。
几人也站了起来,刘成亦是拱手还礼,道:“对的,这条路正是去威远县城的路。我们也要去那里的,不过今天赶不到了,要在前面镇子休息一晚,免得错过了宿头。”
“多谢。”来人说完,便转身上马离开。前后两句话,来时如风,去时如电。
尽管人走远了,几人还是看着年轻人远去的方向。刘成咂咂嘴,开口道:“好一个少年郎,人中龙凤啊。”说完又转头看看杨洛,认真盯了好一会,看的杨洛不知所以,好奇问道:“怎么了,刘大哥?”
刘成没有回答杨洛,而是对着其他几人说道:“你们仔细看看,咱们杨洛要是好好打扮打扮,是不是也是那么俊俏?”
听刘成说完,其他几人真的就认真的打量着杨洛,把杨洛看的脸都有些红,忙道:“别、别,各位叔伯兄弟,咱们这么熟悉了,用不着这么看吧?我哪里能跟人家比?”
刘平在旁笑着说道:“不差,不差,杨洛打扮一番,也应该很俊秀的。干嘛不好意思,我还想长得俊俏一点呢,可惜长得有点歪。”众人哈哈大笑。其实刘平只不过是常年跑商,风餐露宿的,显得有些老罢了。
说笑了一会,几人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就起身继续赶路。太阳还没落山,一行人就进了朱家镇。镇子不大,只有一家客栈供来往行人休息,来这住宿的,大多也都是像他们一样的跑商的。伙计把几人迎进了后院,把货车挨着房间放好,伙计牵走了三匹马。几人背着包裹正要进屋,这时对面房间门打开了,不久前见到的年轻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见到是杨洛一行人,年轻人微微一笑,拱手道:“见过几位,我们又见面了。多谢几位帮忙指路,要不我就错过了宿头。”
刘成回礼道:“公子不必客气,出门在外,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几位是行商?” “对,我们就是拉些货赚点辛苦钱。”
相互也不熟悉,寒暄过后杨洛几人便进了屋。晚饭过后,天色黑了下来。刘成几人坐着说话,杨洛来到院中活动身体。等身体活动开了,拿起根木棍,像原来一样一下下劈砍,杨洛也不会别的什么招式,练这个更多是这是老爹教他的,他不想扔下。这时刘成走了出来,见到杨洛的样子,开口道:“这是你爹教的?”
“对,我爹在军伍呆了半辈子,是弓手。不会什么刀法。他说这是军中常练的几式,教我锻炼身体。我射箭比这要好,不过弓箭是管制的,不能随意带。”
“你一直在练。”
“五岁多就开始了,一直到现在。只是最近没时间,这不今天动一动。”说到了洛大,杨洛不禁暗自神伤,声音都有些沉闷。“只是爹再也看不到了。”
“好了,不要再伤心了,你爹和乡亲们九泉之下看到你为他们报仇,会欣慰的。哎,这么大的一件事,咱们这一路竟然没听到一点风声,遮挡的够严实啊。”刚说完,又想到不能乱说,自己竖起手指“嘘”了一声,左右看了看没人,这才放下心来。
杨洛看着刘成像是做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一边继续练习,一边转移话题同刘成闲聊。
殊不知,杨洛的动作早就惊动了对门的人。他们的谈话也被人听得清清楚楚,杨洛两人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