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周玉蝶,本来今天是满心欢喜的约杨洛相见。她以为自己稍稍吐露的心声能被杨洛感受到,她对杨洛的喜欢也发自内心,不含杂质,想到自己能与心上人有一天的时间相处,或许发生点什么亲密的事也说不定。想到这些就娇羞无比,躲在被子里呵呵的傻笑。铃儿还以为自己小姐中了什么邪。
今日一早就起床打扮了半天,一会嫌妆画的过浓,一会又看衣服有点艳,还怕杨洛看低了自己。太过简单了又怕杨洛以为自己不重视,折腾了半天,小丫鬟哀声哉道。连早饭都没吃,这才将就着出了门。
在夏书玉家等着杨洛的那会,望眼欲穿,像极了等待郎君的小娘子。等看到杨洛来到,心中的欢喜溢于言表,心花怒放,差点就克制不住扑上前去。
直到进屋换衣服的时候还是满心的欢喜,可进了屋想到书玉姐弄得头发更快更好看,便想着喊书玉姐帮忙。到了门口就见到了那个不要脸的拉着书玉姐的手,本来还很震惊,以为杨洛要轻薄书玉姐。仔细听去,原来是两人你侬我侬的说着情话。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可心中已然明白:两人已经定了终身,成为了一对眷侣,而自己成了那个白痴的可怜人。
周瑜的顿时心如刀绞一般,疼的不能呼吸。瘫倒在门前,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头深深地埋在双膝下,生怕自己哭出声来。铃儿见小姐没有进里屋,出来看到小姐坐在地上。连忙上前,周玉蝶托词说自己踢到门槛了,脚疼的厉害。铃儿见小姐满脸是泪,想着出去喊夏书玉,被周玉蝶拦住。
进屋收拾了好一阵,才收拾了心情,换了衣服出屋。想着这次怕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单独给杨洛跳舞看,强忍着伤痛欲绝的心情,跳了一曲。一直都没正视杨洛一眼,是害怕自己忍不住再次哭出来。匆匆跳完,便托词匆忙离去,弄的铃儿一头的雾水。小姐也没事啊,不是说在这里待一天的吗,不是来见情郎的吗,不过见小姐脸色不好,也没敢问。
可走了一会,周玉蝶又停住了脚步,低头想了想,拉着铃儿来到几棵树后面,遮掩住身影。还叫铃儿莫要出声,她在那观望,像极了做坏事的梁上君子。小丫鬟不解,可小姐按着她叫她蹲在那,她也只好照做。
只一会儿功夫,周玉蝶便见到杨洛也走了过来。离得近一些看去,杨洛脸色也不好,不停的摇头,唉声叹气,手中拿根树枝甩来甩去,口中还嘟囔着:“怎么办啊,谁能告诉我怎么办,哎”叹声连连。
等杨洛走得不见了人影,周玉蝶才放开铃儿叫她起来。铃儿站起身,拍了拍裙角的灰土,再看自家小姐这会脸色好像是好了一点,美目一直看着那条路。她也好奇的看了看,却什么也没有,心中疑惑不已。
周玉蝶见杨洛没再夏书玉那多待,不知怎的心情好了不少。有听见杨洛的话,心中道:他心中应该也有我,只是书玉姐更早一点。臭家伙,不知道你是怎么把书玉姐骗到手的。她同夏书玉一直情同姐妹,虽然出了这事,她心里对夏书玉也没一丝怨恨,只怪自己晚到一步,人家名草有主了。
‘呸’,什么名草,他是狗尾巴草,杂草,就像身边枯萎发黄的乱草一样的烂草。手中的绣帕都快被揉烂了,心里骂了杨洛几句,心情畅快了不少,领着铃儿回来了春风楼。
若说云州最负盛名的,莫过严家。前楚立国,严家就是功勋家族,立下过汗马功劳,真正的与国同戚。严家立足云州三百多年,族中弟子入朝为官者不计其数,乃真正的世家大族。如今的严家家主叫严正泰,当朝的户部尚书叫严正弘,两人为亲兄弟。他们是严家的主家,至于旁支,这三百余年来发展的就不知凡几了。
严家以诗书传家,在文人中名声响亮。严正弘嫡子严同和为太子侍读,陪在太子身边。若是有朝一日太子潜龙飞天,严同和必然是朝堂新贵,又会给严家延续几十年的富贵。所以严家同太子已经是不可分割。太子需要严家在文人中的声望,也需要严正弘的户部,严家也需要一个严正弘之后的朝堂强权人物,保证严家的地位。两方利益纠缠,俨然一体。
严家在云州虽然势大,但族中规矩甚严,严家子弟在外不敢胡作非为,在云州名声甚佳,就是家中下人,也少敢仗势欺人之举。资助寒门学子,捐助慈幼院,冬日施粥这样的善事严家年年都做,云州人颇以严家在云州而自豪。
严家主宅占地不小,却也算不上庞大。从外边看去,院墙、房屋算是工整,还有些陈旧,甚至有些地方年久失修,略显破败。至于内里如何,外人怕是无从得知。
这眼瞅着入了冬,该做各样的准备了,尤其是给京中太子那里的。这两年齐王势力越来越大,隐隐有同太子分庭抗礼之势,太子那里不敢怠慢。拉拢人就需要银子,严同和又来信了,心中无它:要银子,不怕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