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书玉见状,刚想起身。云娘另一只手摆了摆,道:“书玉不必多礼,都这么熟了,还客气个啥,不要见外。”
周玉蝶也趴在她怀里不肯让开,还故意把小脑袋往她怀里钻了下。闷声说道:“我都好了,不喝了行不行,那药好苦啊。”
云娘没好气道:“赶紧起来喝,不然我就叫两个婆子过来按住你,往你嘴里倒。嫌苦就别生病,还好了,你让书玉看看,你像好了的样子吗?知道为什么是我端药来吗,就是怕冬雪止不住你,不肯喝药。快点的,不要让我动粗。”说着话,来到床前,把碗递了过来。
夏书玉也劝道:“好妹妹,病了不喝药怎么成,喝完吃点蜜饯,听话。”
周玉蝶深知云娘可是说到做到的主,自己赖着不喝她可真会叫人按着自己,然后往里灌。赶紧借坡下驴吧,从夏书玉怀中抬起了头,撅着小嘴,气哄哄道:“你就会威胁我,喝就喝,苦死我得了。”
接过药碗,苦着脸看了看云娘,见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把眼睛一闭,一手捏着鼻子,认命似的一口喝了进去。看的旁边两人啼笑皆非,就像是要害她似的。
药进了肚,长着小嘴连忙道:“好苦、好苦,蜜饯、蜜饯。”
云娘没好气的拿起两个蜜饯一下子都塞进了她的小嘴,然后用手指杵了下她的脑门,宠溺的说道道:“你个丫头,天生就是小姐的命,我也得伺候你。”
周玉蝶吃吃笑着,嘴里含着蜜饯,吐字不清的讨好道:“是云娘姐姐人好,尤其是对我最好。”
玉娘揉了揉额头,对着夏书玉道:“哎,你看看这丫头,我对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夏书玉笑着道:“玉蝶有一点说的没错,是云娘你心疼她,真心对她好。”
云娘瞟了一眼周玉蝶,叹声道:“好有什么用,还不是一门心思要跑。”
夏书玉连忙解释道:“都是我不好,总是......”
云娘抬手阻止了夏书玉,苦笑一声,道:“不怪你,也不怪她,谁想在这个脏地方多呆,每一分每一刻都是折磨。可是这就是命,逃不掉。我跟她说过,只要银子够了,我拼了命也会放她出去。若是有人真心对她好,我就把她当女儿嫁出去。”
周玉蝶在一旁小脸一瘪,连声道:“是妹妹、是妹妹,你才比我大几岁,当不了我娘。”
云娘立马回道:“我就要当你娘,怎么滴,我女儿要是...... 哎,不说了,提起就是眼泪。我不阻她自由,可是你看这张狐狸精似的脸蛋,要是没有个靠山,护不住她,下场可想而知。偏偏这丫头只长脸蛋,不长脑子,还倔的很,我是真的放心不下。”
周玉蝶闻言立马叫道:“什么叫不长脑子,我聪明的很。不信你问书玉姐,我学琴可快了。”
玉娘无语的揉揉额头,叹气道:“你瞧她这个样子,脑子都长到胸前去了。”
夏书玉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周玉蝶可不干了,气囊囊到:“你的更大,书玉姐也不小,干嘛说我。”
这回两女都无语的挠头苦笑,这个性子出去估计分分钟被骗。两人相视一眼,无言以对。
三个女人一台戏,一时间,房间里响起了三人的笑谈声。
乔灵儿带着翠儿走了,杨洛又闲了下来。拿起书也看不进去,就到了前堂。店里的两拨客人做人已经出了货,今天一早就走了。伙计们把桌椅板凳擦了又擦,乔师爷在柳南川那屋下棋。温厉则是拿着本书在看,见了杨洛打过招呼,又安静的看书。
杨洛倒是怀念起了馨儿在的时候,起码还有个人陪着自己。正在发呆,却进来了两个皂吏,当先那人进来便大声道:“这里谁管事?”
杨洛见状,起身道:“两位差官,可是有事?”
两人见杨洛年轻,很是诧异,却也没说什么,那人道:“收税银,府衙决定明年开了春修缮城南的官道,所需银两城内各家商户分摊。”